半小時前她正在上課,就看見操場外兩個男人鬼鬼祟祟盯着她,她認出其中一個就是渣男,準備逃之夭夭時,接到張雯雯又不見了的電話。
她當即讓上課的學生們自由活動,自己騎着電動車滿校園尋找張雯雯。
好不容易在湖邊發現她的身影,卻看見她身後一個男人正貓着腰偷偷靠近她。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膽猥亵她的女學生。
她從沒如此快做出決定,果斷從車上跳下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了過去,奮力将張雯雯拽到身旁,一個彈腿踢向男人的臀部,将他踢進湖裡。
“老師,那男的好像不會遊泳,他會不會淹死?”男人在水裡撲騰,沒有浮起來的迹象,張雯雯一顆心提了起來,緊張的征詢朱亦非的意見:“咱們要不要救他上來?”
“呵!但凡他有正常的行走能力就可以站起來!”朱亦非不屑道,卻見湖裡的人身子漸漸往下沉。
渣男似乎不同于常人。
就在她準備跳進湖裡救人時,另一個身影先與她跳了進去。
康宏義和幾位學校領導傻了眼,投資人要是在藍大出了意外,他們幾個就别想繼續幹了。
幾個會水的領導陸續下水,與黎成合力将沈天佑撈了上來放倒在草地上。
全身濕漉漉的沈天佑雙眼和嘴唇緊閉,臉色猶如一張白紙慘白慘白的,黎成奮力進行人工急救。
兩分鐘後,沈天佑嘔出一口水,在場所有人松了一口氣。
沈天佑掀開眼皮,雙眼黯淡無光,茫然的掃射一圈,基本都是熟面孔,全部低頭注視着他,他咳嗽了幾下,當眼角掃到腿縫中一個人影時,臉色驟然大變,嘴角抽搐,手指顫顫巍巍指向人影方向:“是她!”
“肯定是她将我扔進湖裡。”沈天佑喘着氣,憤怒不堪,胸部劇烈起伏。
雖然沒有親眼看到罪魁禍首,但是除了她沒有人敢無緣無故襲擊他,每次受傷她就在現場,除了她還能有誰!
康宏義質問朱亦非:“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朱亦非沒有否認:“是我,是他猥亵張雯雯在先。”
“你有證據嗎?”
“我看見他用手去摸張雯雯的後背。”
“我,我……”被冤枉的沈天佑胸部起伏加劇,說話斷斷續續,“我是,我是在救她,她輕生,她要跳,跳河……”
“呵!”朱亦非輕笑,踱了兩步靠近沈天佑,單腿曲膝俯身凝視他,一字一句道:“她是藍城大學生運動會 100 米短跑冠軍,全國大學生運動會第四名,也是本校運動會女子個人自由泳冠軍,你覺得她想死會選擇跳河嗎?再說,你自己都不會遊泳,怎麼救人?”
沈天佑被問得啞口無言,女人表面是在向衆人解釋,實則質問他,那精明的眼神,讓他看到了挑釁。
他疾聲命令:“黎成,黎成,快,快趕她走,我不想再見到她。”
“沈總,您消消氣,我馬上就帶她走!”康宏義扯着笑臉将朱亦非推到他的身後。
“還有你!你為什麼不辯解?你就是想不開要跳河!”沈天佑将怒火指向冤屈的源頭。
衆人将目光投向張雯雯,幾位領導的注視令她緊張不已,她吞吞吐吐道:“我隻是心情不好,想在湖邊吹吹風!”
“那你為什麼一直往邊上靠!”
“假山擋住了風,離湖邊近,風大!”
“你……”沈天佑啞口無言。
事隔一天,他再次被救護車拖走,憤怒且不甘示弱的叫嚣聲響徹藍大上空:“朱亦非,我定要将你從藍大除名,讓你做不了體育老師。”
衆人看了眼朱亦非又看了眼康宏義後不約而同的散開。
康宏義扶了扶眼鏡框,慢慢踱到朱亦非面前,語重心長道:“非非,魯莽行事是會付出代價的!”
朱亦非不承認自己有錯,面無表情道:“不管是誰,欺負我的學生,我就會讓他付出代價。”
“到底是該誰付出代價?你沒搞清楚事情真相,不分青紅皂白就将人踢進湖裡,萬一他有個三長兩短誰來擔責,是你還是我?沒聽見人小沈總說是要救張雯雯。”
“康院長!”朱亦非不贊成他的說法,頗為義憤填膺,紅着臉辯解:“那是他的片面之詞,如果您真心為您的職工和學生主持公道,就應該立馬報警,讓警察取證調查!”
一句話将康宏義激怒,他厲聲斥責:“朱亦非,到底你是院長還是我是院長,我怎麼做不需要你指手畫腳!”
朱亦非立時閉嘴,滿臉不服氣,他是院長,是領導,是長輩,她沒有資格對他的工作指手畫腳,但是凡事有是非曲直,他的做法她不認可。
“不服氣?”康宏義瞧出她不服氣的小表情,“不服氣也得給小沈總道歉!”
“我不道歉!”朱亦非嚴正拒絕。
“你不道歉,可以,别怪他不放過你,不放過藍大。也别忘了新校區的遊泳池和圖書館是他捐建的。”
朱亦非倏地擡頭,眼神複雜的盯着康宏義,片刻後她抿起唇,雙手緊緊蜷起,雙眼盯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低聲道:“好,我道歉。”
康宏義聞言,鏡片後的眉眼立馬浮上笑意,正要誇贊她懂得适時妥協,朱亦非卻說:“既然您說是誤傷,我向他道歉,至于求他放過不可能,像他這樣的社會敗類我不可能屈服。”
“你……”康弘陽瞅着她倔犟的模樣,一口氣堵在胸口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