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孩子果然又來了。
似乎又是偷跑出來,劉海略顯淩亂。
她伸出食指對快鬥宣言。
“我來幹碎你了!”
……聽起來很沒教養,看來這也是日後要矯正的點。
越過快鬥,克裡斯走到她面前問:“你……有沒有興趣做我的徒弟?”
他自己也覺得很突然。
所以睦月茫然:“什麼徒弟?”
“決鬥上的徒弟,快鬥就是我的弟子。”
她立刻瞪圓眼珠:“難,難道就是您教他往卡組裡塞羽毛掃黑洞破滅的光子流的嗎!?”
克裡斯:……
“卡組是快鬥自己構建的。”
睦月盯着地面沉默了會,随後問:“當你的弟子可以不去心園先生那的訓練嗎?那大叔好煩的。”
“可以。”
“好耶!我當!”
還真是迅速的答複,有那麼讨厭心園先生嗎?
“既然答應了,那就先和快鬥道歉吧。”
她立刻後退半步:“我為什麼要和他道歉?”
克裡斯照舊微笑着:“是嗎?我聽心園手下的人告訴我,你第一次見到快鬥時,對他挑釁[不會吧不會吧?銀河眼這種三卡動的廢物卡組還能成為最強?]。”
“也,也不是第一次?”睦月吞吞口水,“那,那是我年少無知,所以……”
克裡斯語重心長地說:“輸給快鬥後,你似乎一直在換卡組。這樣無法建立與決鬥怪獸的羁絆,自然無法取勝。”
她又低頭看地面,不知有沒有聽進去。
教育本就不是一蹴而就的,克裡斯也沒覺得能一次讓她明白這個道理。
正想再說些什麼時,那孩子開口了。
“其實,我沒換過卡組啊。”
快鬥:“?”
克裡斯:“?”
他這次是真的沒搞懂,于是問:“你确定?能讓我看看你的卡組嗎?”
睦月乖乖遞出。
主卡組:【未界域的大腳怪*2,未界域的雷鳥*2,機巧蛇-從雲遠呂智*1,未界域的狼人*1,未界域的奧古布古*1,輝劍鳥之影靈衣*1,尤尼科之影靈衣*1,光槍龍之影靈衣*1,三叉龍之影靈衣*1,決戰兵器之影靈衣*1,影靈衣的降魔鏡*1,影靈衣的萬華鏡*1,影靈衣的返魂術*1,儀式魔人解放者*1,影靈衣術士施裡特*1,抒情歌鸲-钴尖晶雀*1,抒情歌鸲-綠柱石金絲雀*1,抒情歌鸲-青玉燕*1,抒情歌鸲-綠松石莺*1,抒情歌鸲-天青石鹡鸰*1,抒情歌鸲-鳥鳴呼喚*1,抒情歌鸲-護鳥聖域*1,DD炸彈*3,魔獸的大餌*1,虛無空間*1,王宮的敕命*1,大宇宙*1,技能抽取*1,千查萬别*1,黑洞*1,愚蠢的埋葬*1,王家長眠之谷*1,禁止令*1,俱舍怒威族·芬裡爾狼*1,化石恐龍腫頭龍*1,紅蓮魔獸塔伊沙*1,月鏡盾*1,強欲而貪欲之壺*1】
額外卡組:【虹光之宣告者*1,抒情歌鸲-聚集夜莺*1,抒情歌鸲-吟誦椋鳥*1,電腦堺獸-鹫鹫*1,電腦堺狐-仙仙*1,電腦堺龍-龍龍*1,電腦堺甲-甲甲*1,電腦堺凰-凰凰*1,真龍皇法王獸*1,迅雷之騎士蓋亞龍騎士*1,星聖神龍托勒密星團M7*1,幻子力空母進取神船号*1,永遠的淑女貝阿特麗切*1,星聖·昴星團*1,古遺物·恒常劍*1】
克裡斯:…………這是個什麼東西?她就靠這套卡組打出了五套卡組的氣勢?
看來要教的東西有很多。
無奈地遞還卡組,問出最後的疑問:“你是為了什麼而決鬥?”
他也曾問過快鬥這個問題。
答複是,他想要能保護弟弟的力量。
睦月認真回答:“為了相遇。”
“相遇?”
“我覺得,人不是孤獨的,而是由相遇組成的。我是為了和你以及其他的什麼人相遇而決鬥的。”
她補充,
“你看,原本我們隻是一面之緣的陌生人。但因為決鬥,又見面了。這場相遇變成了必然。”
意料之外的回答。
快鬥終于開口:“哪裡抄的?”
“?”女孩跳起來想打他,“你空口鑒抄?”
兩人吵着吵着,連接AR影像開始決鬥。
克裡斯忍俊不禁。
如果弟弟們在身邊,也會像這樣玩鬧嗎?
思緒飄向遠方。
白日協助父親研究,夜晚教導弟弟決鬥。
這份理想中的家庭繪圖,什麼時候才能實現呢?
………
…………
偶然路過父親曾經的研究所。
是有關DNA數據存儲的生物研究所。
那時父親還未被菲卡博士的理想感染,還未着手異世界的研究。
這裡會有父親失蹤的線索嗎?
抱着試一試的心态進入研究所,撞見預想不到的人。
“睦月?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女孩似乎正把什麼東西往恒溫冰箱塞,看到他時吓了一跳。
“克裡斯?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完全複讀了一遍他的問題。
她想了想還是先解釋:“這是我從快鬥手裡借來的研究所!”
快鬥?
原來如此,閑置的研究所交給後輩使用,很好的再利用。
“你借用研究所是要研究……?”
她迅速回答:“陽鬥的疾病!”
這可是連菲卡博士都沒研究出解決方案的課題。
她昂首挺胸,炫耀自己的發現。
“首先呢,人類基因組序列中,本來就有5%到8%來自于病毒,甚至比具有功能性的基因占比還要大。對于一般人來說,這些病毒積累突變失去信息價值,就像是寫好的代碼中摻入意義不明的語句,變得無法識别那樣,不能再組裝成病毒。但是陽鬥……”
談到父親擅長的領域,克裡斯自然地接話,
“你是想說,陽鬥的基因裡有能被識别的病毒序列?”
“不隻是這樣,光是有病毒基因序列并不是什麼大事,沒有解讀這些基因信息的專屬密鑰,也無法制造病毒。但陽鬥的身體裡,真的存在一種物質轉錄翻譯這些序列……”
光屏上顯現關于那個奇怪物質的分析表。
“ERah?這是你給這個物質起的名字?”
“诶?這算是我起的嗎……?”
睦月喝了口水,
“也就是說,治好陽鬥的疾病有三種方法。一,改基因,現在的技術難以實現。二,把ERah去除。三,治标不治本地針對病毒,一直以來給陽鬥買的延續生命的藥就是這樣。菲卡博士似乎在用二方法,往陽鬥體内塞奇怪的能量和ERah對抗。”
“奇怪的能量……”
陽鬥的手術室總是緊挨着那個房間,或許是指菲卡博士在研究的巴利安之光。
對異世界理應一無所知的女孩,盯着倒映她面容的水杯自言自語,
“……但也不是長久之計吧,這和為擊退魔轟神把封印的三叉龍給解放差不多性質,就算ERah被消滅,萬一奇怪的能量又對陽鬥身體造成什麼傷害……”
開始說意義不明的比喻了。
他由衷感慨:“真令人意外,我以為你和快鬥關系不好。”
那孩子飄飄然道:“怎麼可能?快鬥很顯然是網上說的那種蹭的累,嘴硬,其實心裡可喜歡我了!”
這句話可不能讓本人聽見。
看着她忙前忙後的身影,克裡斯忽然有了美好的願景。
如果找到父親,能不能拜托他來一起研究?
凡是能幫上菲卡博士的事,父親一直都親力親為,更何況是治療友人兒子的疾病呢?
……
…………
得知真相的那一天,克裡斯發覺自己一直以來的行動和想法都很可笑。
将仇人的兒子當作兄弟。
将仇人的兒子收為徒弟。
實在是諷刺,荒誕。
于是,沒有折回地,抛下了他。
“克裡斯?你要去哪裡?”
和快鬥相同的疑問從背後傳來。
回頭看見自己的另一個徒弟。
舉着傘,睦月深呼一口氣,撫摸單薄衣物遮蓋的手臂問:“為什麼不撐傘呢?”
“和你沒有關系。”
可是她怎麼在這裡?
“你這時候應該在孤兒院。”
“我把卡組落訓練室了,回來取。”
她縮縮腦袋,可能是被天氣冷到,也可能是被他的語氣吓到。
克裡斯收回視線。
“快鬥有欠缺的東西。”
不知是出于什麼樣的心理,他說道。
“他的決鬥……擁有影響他人的能力,是好的影響。但他自身不願接受周圍的人。”
睦月:“那是因為陽鬥的病,如果陽鬥沒事了……”
“或許,你能改變他。”
雨淅淅瀝瀝地下着。
繼續遠離心塔時,似乎聽見什麼。
“我是……做不到的。”
聲音很輕,好像能被雨滴砸落在地,不知是會流入排水口,彙向河流,還是會積成水坑,在下一個晴天蒸發,凝結成雲。
45.
從沒來由的恍惚中緩過神,克裡斯察覺她的作為。
“你讀取了我的記憶?”
“你别生氣,這可是玉座讓我幹的!”
“……玉座?”
睦月無情地揭露事實:“說實話,玉座并不相信你。畢竟人是情感動物,誰知道你會不會因為師徒情誼對快鬥手下留情呢?”
她也把手中的氣球放開:“我就不一樣,沒有記憶,也掉巴利安世界,隻是為了利益和他合作。完全值得信任!”
“我不會手下留情。”
“你确定?”她夾着嗓子說話,“你不是把快鬥和陽鬥當作自己的弟弟嗎?超級代餐王?結果正餐卻在孤兒院受苦,哇!好可憐哦!”
很顯然,這位成年人的抗壓能力很強,完全沒有表情變化。
“……難怪玉座會和你合作。”
說罷,順着人流離去。
睦月又将目光轉向小醜,并取出自己的卡組。
“閑着無聊,把我無敵的巨石遺物都捏一遍吧!”
小醜:……
沉默很久,對方把頭套摘下,露出橙色的頭發。
“别為難我啊!睦月小姐!”
“咦?你認得我?”
眨眨人畜無害的紫色大眼睛,他露出微笑:“已經忘記了嗎?是我啦!”
睦月一拍腦袋:“哦!我想起來了!是那個發現我躺大街上并把我送去醫院的好心人吧!叫什麼來着……”
“真月零。”
“你的月是音讀,我的月是訓讀,看來我們不是親戚。”
真月:……廢話。
睦月趕緊把卡組收回去:“你看上去和遊馬差不多大……天呐,心園居然派小朋友宣傳WDC!太黑心了!等我當上市長,絕對要禁止雇傭童工!”
“……”
真月立刻驚訝地瞪大眼,
“原來如此!睦月小姐您深知童工年齡普遍較小,此時身心發育不健康,為免青少年荒廢學業,出于對其身心健康的保護,參加WDC的願望便是成為心園市的市長,禁止雇傭童工!實在是太偉大了!必須傳下去!”
随後抓着氣球跑了。
睦月:……口嗨兩句怎麼被擴充成這樣?現在的孩子想象力真豐富。
第二天。
在新聞報道上看到自己的名字。
【關愛兒童!拒絕童工!孩子讓世界更美好!】
【你能想象得到,即使抵達WDC舉辦地心園,仍能看到不少兒童,被迫從事遠超自身身體機能的童工勞動嗎?】
【來自心園孤兒院的睦月表示,想要讓童工問題得到徹底的解決,需要完善的兒童公益和保障計劃。而這,隻有通過獲得WDC冠軍來實現……】
睦月:…………這是被造謠了?
壞了!她遇到對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