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同她和韋茲交朋友的目的一樣,想要從中獲得什麼東西。
“你在我這裡什麼也找不到。”于是她說。
可是她握住門把的手沒有用力,于是查普曼知道還有辯駁的餘地。
“你對我不公正,”他控訴着,“你和那個小子交朋友時可沒說過這種話,為什麼輪到我就這麼嚴苛了呢?”
為什麼?就算抛開其他的所有因素,上趕着不是買賣這句話還沒聽過嗎!!!
這個男人每次問出來的問題都太不可思議了,柏妮絲決定不跟着他的腳步走。
“為什麼要找我,你很缺朋友嗎?”柏妮絲抵着門,想要用難聽的話激他一下。
“對呀,我沒有朋友,要是你願意搭理我就好了。”
“那是不是你太奇怪了,别人才不搭理你呢?”
“我也不知道呀,”查普曼歎息着,“不過如果是您這位好心的小姐,一定不會嘲弄我的古怪吧。”
柏妮絲被他給噎了一下。
“我可不是好心的人!”她立刻嚴厲地否認。
“那麼不是好心人的小姐,要怎樣才願意同我做朋友呢?”他似乎真誠地詢問。
“我……不對!”柏妮絲發現自己險些被他繞進去了,“我在這裡的日子不就這麼幾天嗎,有什麼好做朋友的!”
幹什麼幹什麼?不準備放她走了嗎!
“您不公正,”她聽到他再次歎息,“為什麼對我與别人如此不同?難道您決定在這個地方隻交上一個朋友就足夠了嗎?”
“我已經認識他了,可我還不認識你。”柏妮絲一針見血地指出了他們兩人的最大差别,這也是她最終将受害人選為韋茲的最大依據。
韋茲是這裡唯一一個确實被她看見了正臉,也有理由知道名字的人。
而此時門外面那個男人,别說容貌姓名了,她連他的身份都不慎明了。在這種情況下,他對她說要交朋友,很難不令她産生一種即将被麻煩纏上的危機感。
而且就目前而言,這個人确實有些難纏。
“是您不想認識我呀,女士。”查普曼用手指敲擊着門闆,發出“嗒哒”的聲響。
“您不必看過我的面容,隻需記住這副頭骨,您也不必知曉我的名字,隻消同我約定一個代稱,女士,要是日後再發生了這種事,我指不定還能幫到您呢。”
“不會再發生的!!!”柏妮絲心神大震。
“不會再發生?這名字會不會太長了點?”查普曼故作驚訝,“好吧,如果您希望這麼叫我的話……”
“……”
柏妮絲覺得這個人自說自話還真是有一套。
“喂,讓開。”柏妮絲推了推門,示意他别倚在門上。
這人好像怪沉的。
查普曼這回真的感到了一絲意外。
他愉快地退後一步,看着柏妮絲從門後出來,整個人站至他面前。
她的頭發亂糟糟的,人也顯得不太開心,不耐的情緒使得她的眉頭微微皺起,即便籠罩在柔和的燭光裡,也看不出半點平時的活潑,看起來倒真有幾分如他所說的嚴格。
這又是他從前沒見過的樣子了。
柏妮絲豎起一根食指在他眼前:“第一,我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什麼。”
她的手指離得太近,被查普曼頭上的這副骨頭擋了個嚴嚴實實,他什麼也看不見,隻好一個勁地盯着她的臉,心裡有些好笑,想要告訴她,看着她嚴肅的表情卻又放棄了。
“第二,我們以後也不會再見。”柏妮絲不知他心裡在想什麼,繼續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三,我不會告訴你我的事,也不想知道你的。”所以不要動不動變成自爆卡車。
“第四,不管你願不願意,我就叫你小紅帽。”柏妮絲認真觀察了一番那副獸骨,覺得它的形狀接近于狼,但是她内心還别扭着,打定主意不會好好叫他,于是取了相反的“小紅帽”。
“第五。”
柏妮絲伸出第五根手指,在小紅帽面前攤開了手掌,又回握成一個拳,在他面前晃了晃,這回他看清了。
“你是笨蛋!”
柏妮絲捏緊了拳頭,猛然在頭骨的吻部敲擊了一下!
“哎呀!”
這傷害不疼,卻十分令人驚訝。
柏妮絲抱着胳膊,理直氣壯地看着他。
“這是什麼道理呀,我突然就變成笨蛋了?”查普曼不去摸被頭骨撞到的地方,卻反而去摸頭骨上被柏妮絲打到的地方,就像外面那架頭骨才是自己的腦袋一樣。
“你是笨蛋,這就是和我交朋友的道理!”面對這個人,即便是無端這樣粗魯地對待了他,柏妮絲也絲毫不覺得問心有愧。
她并不需要他真的變成笨蛋,隻是想要同她做朋友,他就必須沒有任何理由地接受這句話而已,這就是“友誼”的代價。
隻要現在接受了這句話,等到以後就會接受更離譜,更過分的話。她會一步步試探,直到他再也沒有退步的空間為止。
既然他想做朋友,那就得接受這個。
“好吧,好吧。”
小紅帽聳了聳肩,接受了這突如其來莫須有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