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被客廳的動靜吵醒。
他打開房門,看見穿着搬家工作服的師傅拖着一箱東西往樓下搬。
姜雨也見到了那個鮮少露面的室友。對方收拾妥當,拎着包和行李箱,從房間走出來。
姜雨和他不熟,卻還是跟着張泉把人送到樓下,目送貨車遠去。
張泉點了根煙,說:“天氣預報說下星期暴雪,小林怕路不好走,着急搬走。”
姜雨并不關心對方搬家和辭職的原因,對于别人的事,他經常處于漠然旁觀的态度。
張泉分享欲旺盛,嘴上絮絮叨叨:“唉,失戀威力強,别看小林面上不顯,其實心裡頭難受,我在酒吧見他偷偷哭過。”
“還沒跟你說過他為啥失戀吧?”張泉扭頭問。
進了門,姜雨本想回卧室,聞言不得不停下,“沒有。”
張泉一屁股坐沙發上,示意姜雨也坐,“上個月酒吧有個客人,三天兩頭往小林那湊,點單也專門找他,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是在追他。”
姜雨坐在小闆凳上,靜靜聽着。
“小林沒招架住就答應了,結果那男的不是個東西,就是玩玩,圖個新鮮。不到一個月就把他甩了。”張泉說:“小林傷心,工作也不要了。”
“不過在酒吧确實沒前途,另尋出路也好。”張泉說:“小姜你也注意啊,擦亮眼睛,别一股腦栽進去。”
姜雨一愣:“不會。”
“也是。你年紀不大,人看着沉穩,不至于像小林一樣哭得要死要活。”張泉抖抖煙灰,說:“其實我也待不久了。”
“我都快三十了,家裡嫌我不幹正事,催我找對象結婚,托親戚給我介紹個學技術的活兒,我這兩天去看看,能行的話就提離職。”
姜雨聽明白了,張泉是借着機會提前跟他告别,“那祝張哥前程似錦,未來美滿。”
張泉笑道:“說的跟再也不見面似的,新公司離這裡不遠,以後回來找你玩。”
“對了,張哥。”
張泉換了身衣服,一腳踏出門外,聽到聲音回頭。
姜雨問:“你要學的是什麼技術?”
“修車,在那個叫什麼青野的汽修廠。”張泉掏出手機,給他看照片。
“學成了能賺多少錢?”
姜雨忽然很認真的問:“你看我能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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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期間,學校圖書館隻開半天,白應初在館内敲擊鍵盤,桌上手機震動,陳淼打來的,他到外面回廊接聽。
“老白,我怎麼覺得蔣齊風不太對勁啊。”陳淼說:“他今天聯系我借錢。”
白應初:“借多少?”
“二十萬!我不得去偷啊。”陳淼又道:“要少點我擠擠也能拿出來,但他情況怎麼看都像到處借錢給騙子打錢,問他也不說,怎麼辦?”
白應初冷淡道:“不管,别借就行。”
“直接拒了不好吧。”
“你錢多,想砸水裡聽個響,就借。”白應初說:“他已經被騙了。”
A大城區十公裡外的一處公寓樓。
白應初站在門外,按了指紋解鎖。
這套房子一百多平,室内裝潢偏冷色調,站在落地窗邊能俯瞰到A大的标志建築樓。
白應初偶爾在回來過夜,家政經常來打掃。
今天家政阿姨休假,客廳中央被人撞得茶幾歪歪斜斜,抱枕亂飛,地上堆了幾件皺巴巴的外套,沙發上趴着一個長手長腳的男人。
白應初手裡拎着的塑料袋嘩啦啦怼在魏濤的臉上,“起來收東西。”
魏濤迷茫睜開浮腫的雙眼,“我剛睡下。”
“該滾了。”
魏濤被迫爬起來,整理皺巴巴的襯衣,說:“我車前天被刮了,在你小區旁邊修理廠補色,我渾身酒氣開不了,你有空順便幫我取一下,過兩天我再來。”
白應初皺眉:“還來?”
“……”魏濤,“白白,你是不是忘了,抛開私交不談,咱倆是闆上釘釘的合夥人關系,你對我客氣點。”
他客氣地被白應初趕出家門。
三秒後,門鈴瘋狂響,白應初打開門,“還有事?”
魏濤:“你不是給我買了一袋日用品嗎?拖鞋牙刷什麼的,我現在帶走得了,免得辜負你一番心意。”
白應初:“不是給你的。”
魏濤敷衍:“嗯嗯,你背着我有别的狗了。”
房門擦着他腦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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員工休息室,姜雨換了衣服,關上員工櫃子順便上了鎖,動作一頓,往門邊看去。
不知是不是錯覺,最近總感覺有人在盯着他。
淩晨時分,姜雨中途休息了會,照例收到一份宵夜。
姜雨看着消息皺起了眉。
白應初這兩天很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