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誰能想到,當時吓得她屁滾尿流地趕往風雨嶺的鬼面人,此時正跟在她後面亦步亦趨。
莫名其妙被送了一記眼刀,拾風雨摸摸鼻子忍不住笑,花錦怡在他眼裡就像一個偶爾炸毛的小奶貓,雖然一副武人打扮,依然可愛得不行。
石崇封看着兩人眉來眼去,問道:“拾兄家在哪裡、都有何人?”作為新上任的姐夫,他迫不及待想替妹妹把把關。
“我自小獨自生活,身邊沒什麼親人。”拾風雨輕巧介紹。
石崇封未料到是這個答案,頓了頓寬慰道:“也無妨,我嶽母不看這些,隻要你是個好的,她就能放心将錦怡交給你。”
拾風雨紅了耳朵,含糊着答應,末了又說道:“可惜錦怡對我若即若離,她還未曾答應我呢。”
石崇封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同情,回想他當年追求錦玉時的快刀斬亂麻,頗為得意說道:“錦怡雖是個有主意的,但隻要你做的夠好,便是天上的仙女都能垂憐你。想我當年追求你嫂子時,眼裡要看着她,心裡時刻想着她,她是高興還是傷心我一眼便能分辨。”
說完朝拾風雨挑挑眉,貌似在說“向我學着點”。
拾風雨摸摸後腦勺,心想自己雖然已經能分辨花錦怡的情緒,但卻一直走不進她的心,前輩已經抱得美人歸,他則還需要再加把勁兒。
镖局的大門敞開着,吳黑吳白一左一右站在門口,遠遠看見幾人,吳白揮了揮手,回頭喊了一聲。
等幾人走近些,便看見花知巧和林雨亭已經在門口迎接,門裡還圍着或熟悉或眼生的镖局衆人。
“娘!”花錦怡淺笑,顧不得身邊這麼多人看着,一頭撲到花知巧懷裡,義母的懷抱和從前一樣溫暖,就像一片暖陽,将她這段時間故作鎮定築起的城牆曬化了。
花知巧摸了摸女兒的頭,眼尾微紅,打趣道:“還是錦怡有福氣,我正給大家包紅封呢,你就回來了。”
衆人看着她們娘倆,皆感受到了久别重逢的欣喜,不好再打擾,吳黑吳白帶着镖局看熱鬧的衆人回房去了,隻剩下他們一家子。
花知巧越過女兒的肩膀,看見跟在她身後的年輕男子,問道:“還不介紹介紹?”
花錦怡才想起還是在大門口,不好意思地從義母懷裡擡起頭,說道:“娘、林叔,咱們進去吧,我和你們細說。”
拾風雨跟在花錦怡後面,偷偷打量整個镖局。與正常镖局相比,這裡的人不多,想來是因為今天除夕,大家都回家過年了。
路過一排操練的場地和左右廂房,幾人到前廳落了座,拾風雨端坐在花錦怡一旁。
花知巧已年近四十,英姿勃發中又不失沉穩,一雙美目看向拾風雨。拾風雨雙腳忍不住在地上輕輕蹭了蹭,他有些緊張,生怕自己表現得不好。
花錦怡介紹道:“這是我在風雨嶺認識的朋友,名叫拾風雨。”
“哦?竟與石老爺家同姓?”林雨亭笑問。
拾風雨解釋道:“晚輩無父無母,隻因學武時排行第十,才取了拾字為姓。”
他還在忐忑要不要把之前窮奇衛的身份說給他們聽,萬一說了,他們顧及他的身份,不願意他在這裡待下去可怎麼辦。
還好林雨亭沒在細問,而是問花錦怡:“這兩年在風雨嶺過的如何,你姜伯怎麼沒和你們一起?”
“姜伯待我很好,除了練武時說一不二、十分嚴厲,其他的苦我一點都沒吃到。”
花知巧心中放心了些,又聽花錦怡說道:“但我之所以會離開風雨嶺,是因為姜伯碰見熟人,不辭而别了。”
花知巧與林雨亭對視一眼,姜恭的熟人,莫非是師傅任興弼家中的故人。
“我今年生辰當日,姜伯到城中采買,半天未歸,我進城尋找,有人看見他追着人走了,又過了幾日姜伯一直沒再回來,我這才離開風雨嶺。”
聽花錦怡所說,當時也才六月初,如今已經臘月,這期間還有事發生,花知巧問道:“後來呢?”
“後來我聽聞紅羽軍要從肅州進攻直取京城,而紅羽軍的大将與姜伯十分相似,便猜測他投奔了紅羽軍,想去肅州找他确認後回來報信,誰料路上又遇變故改道去了京城,這才碰見石家嫂子。”
花錦怡沒有細說,隻撿了些重要的,至于拾風雨的事,她要等晚上再和娘親、林叔細談。
說了會話,林雨亭側頭看了眼花知巧,見她自花錦怡說起姜恭後便少言寡語,大多沉默,于是說道:“錦怡,去和镖局的哥哥們打打招呼吧,等會再送你姐姐姐夫回家。”
花錦怡欣然答應,和花錦玉幾人到前院去了,不一會兒功夫,便傳來吳黑吳白和一衆兄弟們的笑鬧聲。
前廳内,林雨亭欲言又止,花知巧心情低落,嗤笑一聲問道:“師兄吞吞吐吐作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