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珩喉間爆出一聲厲嘯，周身靈力如暴風般席卷。他雙拳裹挾千鈞之力砸向戚桓，玄鐵拳套與劍刃相撞的刹那，霜吟劍竟發出瀕臨斷裂的铮鳴。戚桓虎口迸裂，鮮血順着劍柄紋路蜿蜒而下。

"低頭！"

一道清冽女聲破空而來。戚桓不假思索彎腰，玄色刀光貼着他玉冠掠過，"锵"地截住方珩轟向心口的鐵拳。晚蘇木被反震力掀得倒飛數丈，卻在半空擰腰甩出一個青瓷藥瓶。

那瓶子在空中劃出刁鑽的弧線，故意偏開原定軌迹。戚桓不得不旋身去接——這一步錯位，恰好讓他足尖避開破土而出的森然土錐。

“三十兩銀子一瓶——”少女拄着刀喘息“要連本帶利。”

戚桓攥緊那瓶玉髓生肌散，喉結動了動。先前那場誤會梗在心頭，道謝的話終究沒能出口。指腹摩挲着瓶身上"松苓酒坊"的印記——三十兩，确實能買三壇師尊私藏的陳釀了。

可見少女刀光再起時，那種詭異的熟悉感又漫上心頭。她的刀路分明陌生，可那記旋身斬的起手式，像極了他那位叛出師門的......

"锵！"

寒芒距方珩咽喉僅剩三寸時，地面突然暴起丈餘高的土牆。晚蘇木旋身變招，方珩每一拳都震得她髒腑翻湧，但劇痛反而讓感官愈發敏銳——三招過後，她已能從他肩胛的顫動預判拳路。

"铮——"

顔鹿竹指尖琴音陡然轉調，音波化作翠色流光纏繞在同伴傷口。這是碧泉谷禁術"燃命續"，以折損壽元為代價強續生機。

鳳泠音趁機撕下臂側鱗片，毒腺液在陽光下折射出虹彩。"看镖！"她腮幫一鼓，鱗片如淬毒流星直取方珩頸側。

毒鱗入肉的瞬間，方珩脖頸青筋暴起，竟用靈力将毒液生生逼出。"蝼蟻！"

"我是錦鯉！"鳳泠音氣得魚鰓都顯了形，"會躍龍門的那種！"

霜紋劍劈出時，戚桓虎口崩裂的血珠懸浮在空中，晚蘇木的唐刀從另一側斬來。

"锵！"

方珩格擋的雙臂青筋暴起，岩盾凝結的瞬間，一塊崩飛的碎石擦過顔鹿竹眉心，在她睫上留下血痕。

"铮——"鳳泠音再次出手，這次她擲出三枚銀針，分别射向方珩雙眼和咽喉。方珩偏頭躲過兩枚，第三枚被咬在齒間。

方珩吐出銀針，齒間還殘留着血腥味。他身形驟然壓低，如餓虎伏澗，肌肉繃出淩厲的線條。足尖碾碎凍土時，那雙淬毒般的眼睛始終鎖住戚桓咽喉——先撕開這道防線，餘者便是砧闆魚肉。

雪落林寂，萬籁噤聲。

最後一記重拳轟向心口時，戚桓竟紋絲不動。劍鋒在方珩頸側劃出三寸血線的同時，玄鐵拳套也結結實實砸碎了戚桓的護心鏡。

"咔嚓！"

霜吟劍脫手飛出的刹那，地底竄出的土鍊如巨蟒絞殺，将戚桓重重掼在樹上。

他咳着血想撐起身子，卻被更多土鍊纏住四肢。"咯嘣"——右臂脫臼的脆響，恍惚間，竟與五十年前不周斷涯，師尊挑飛他木劍的聲音重疊。

方珩正欲補上一擊，背後驟然襲來的刀風卻逼得他旋身格擋。玄衣少女的刀勢竟震得他拳套發麻，方珩瞳孔微縮——竟是隻難纏的妖！

"麻煩。"他啐了一口，靈力在掌心凝聚。至于那個不周山劍修？纏在他身上的土鍊早已烙下禁制，足夠讓他睡到黃泉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