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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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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出的手指,僵硬地停在了半空。

親愛的日記,是我吓到他了嗎?

山姥切從未有過這樣激烈的反應,是我剛才做錯了嗎,我迷茫着,答案卻幾乎呼之欲出。

……是因為我。山姥切一直為自己的出身感到自卑,因此才更期待得到認可,他的内心要比别人敏感許多,那我剛才那麼做,他會怎麼想。他已經努力地要做的好一點,卻受到了主人嚴厲的指責,他本就習慣鑽牛角尖,此刻應該很難過。

正在逃避着主人觸碰的他如此脆弱可憐,即使隻是簡單的暴露于他人眼中,對這振敏感自卑的刀劍來說都是不亞于淩遲的折磨。

所以沒有遲疑的,我再次向他伸出了手,強硬地帶着他打開這座本丸裡一個幹淨的屋子進去。打刀一直沉默着沒有反抗,進屋後默默找了個牆角站着,臉依舊執拗地朝向一邊。

此刻他就像一隻受傷的小動物,被扒開了傷口呆愣愣站着,血液滴答滴答流下來,他站在那裡,就像站在雨裡被雨水淋濕一樣破破爛爛的。

親愛的日記,我實在不擅長修飾言辭,不擅長在各種氣氛下說出合适的話,一時不知要如何處理這種情況。山姥切的反應明明白白地昭示着他在忍受着根源來自于審神者的痛苦,施加痛苦非我本意,但我确實難辭其咎。

我應該早就想到的,過分敏感的人本就更能體會世界的惡意,應該采用更溫和的方式對待。

我的做法沒有錯,山姥切國廣想要保護我的行為也沒有錯,隻是這個世界充滿了規矩條框,為了遵從它們,我們總在為對方考慮的同時無奈地讓彼此受傷。

這是無奈的現實,但是沒必要過多地為其苦惱,我在此時為自己過多思慮的習慣慶幸——因為我比刀劍們更強大,更能理解這個世界的深奧廣闊,也體會過人性的複雜,所以能作為審神者去包容他們的不足,解答他們的疑惑,甚至我想要努力理解他們的痛苦,這對于過去的我來說是想都不敢想的麻煩事,現如今竟能坦率地接受一切……我沒有深入思考過原因,大概是因為本丸的各位都是很好的人吧,我喜歡他們笑起來的樣子。

……我是這樣想的,親愛的朋友。

總之,我想讓彼此都輕松一些,所以開了一個很冷的玩笑,然後打刀随着我的靠近縮到了角落裡蹲了起來。

我動了動嘴唇,各種思緒都停了下來。

“對不起,請讓我一個人呆着……”他用微弱的聲音說着,把受傷的後背藏到了牆角的陰影裡,血液順着牆面滾落。

我深吸一口氣,身體似乎感受到了和他一樣的疼痛。

啊,親愛的日記,我要怎麼做比較好。

我不知道,隻能回想電視劇裡類似的情節。我跟着他蹲了下來,他總是逃避的話我說多少也沒有用,我從沒這樣做過——我跪在地闆上,靠近了他把他抱進了懷裡。

避開了傷口,我摟住了他,手放到肩胛骨的位置,溫熱的血液流到我的手背上,幾乎要把皮膚灼傷。山姥切本已經消沉到不想回應,又因為我過分親近的行動,在難過的同時開始慌亂地掙紮,我沒有阻止他的意思,隻是說了句很痛,他就突然停止了動作——原來他不是不在意主人的話啊。

“……對不起。”我隻能想到說這句話了。我知道我的原則沒有錯,隻是那種規則條框不是我人生的唯一選項,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有更重要的人值得我做出讓步。我覺得,即使是遵循規則正确運轉的世界,也應該為一些東西偶爾留存些寬容吧。

打刀大概被沖擊到了吧,他的頭埋得很低,逃脫不開,正用力揪着我的制服上胸口的布料,我也從未這樣抱過一個男人(幸好現在我也是男人,少了些顧及),心跳得很快,手指也在發抖。

靠着一顆強大的心髒,我迅速治好他背後的傷口,組織了語言,希望讓他明白,我對他的不滿隻是出自對他安全的在意,并沒有輕視他的想法。

打刀的頭發很柔軟,我現在比他高,可以輕松把他攏在懷裡,逐漸的,他放松了下來。

反正都做到這個程度了,我幹脆破罐子破摔,靠着他跪在地上,拍着他有些緊繃的後背,“……你偶爾也自信一點,相信我一些。我不會看輕你的。”

太艱難了,我在之前的人生裡幾乎沒有過這樣被迫坦誠的經曆。

有陽光穿過窗台灑到付喪神的頭發上,打刀徹底平靜了下來。

他低着頭,聲音發抖,要害羞地鑽進地裡去了,“我……我……”

我冷靜地思考着,衣服要被他扯壞了,他不會已經喪失思考能力了吧。

我看向窗外,太陽已然偏西。

花了些時間安撫了被子先生,今天的任務也進入了尾聲。回來的路上我選擇性無視了政府人員投入到我身上的驚訝目光,在短短一天的時間裡我就已經要習慣現在的性别,可以非常自然地接受别人的審視了。

山姥切國廣正常歸隊後,其他人自然地和他搭話,就像之前無事發生一樣,這也是刀劍之間的互相理解吧,同在一個本丸多年的他們也早就是同伴了。我有點欣慰,原本還在擔心他歸隊後在旁觀者面前是否會更加羞赧,結果是成功放松下來了啊。

稍微提起的一顆心也放了下來。

從政府回來後,他們要離開天守閣時,山姥切國廣等别人出去之後,默默留在了最後。我以為事情已經結束了,他順從地走了過來,平靜地看向地面,睫毛低垂着:“對不起,我之後不會擅自行動了。”

什麼?我在桌子後面,睜大了眼睛,放下了手裡的文件。

“您即使那樣說了,”是說我向他道歉的事嗎,他回想起來,臉色發紅,把頭頂的白布拽低了些,“我也明白您是為了我才那麼說的,但是确實是我的錯。”

他忽然堅定了起來,“下次我不會讓你為難的。”

“我隻是不想看到你受傷,當時很危險……”

啊,他……親愛的日記,他原來這麼懂人情世故的啊。

我默默給他加上句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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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即将落山時,刀劍們大都已經回來,隻有小夜遠征未歸。宗三和江雪出于擔憂來找我,我倒不如何擔心,遠征的時代一般不會出現溯行軍,禦守也沒有傳來被動用的靈力波動。

“那到底是為什麼呢?他為什麼還不回來?”宗三少見地露出了些擔憂。

“……可能隻是迷路了。”我安慰他們一句,同時也想确定一下情況,或許短刀确實迷路在山間了呢。

通過靈力感應定位到小夜之後,我讓左文字們放下心等我後,開啟傳送到了短刀附近。

剛一落地,我就感受到了腳下植被的觸感。

這是一片有些幽暗的坡地,樹葉滿地,黃昏時分确實容易迷失方向。我循着與他接近的方向走着,逐漸聽到些人聲。

一個男孩坐在坡上,旁邊要哭不哭的圍着一個年紀更小的女孩,跟小夜差不多高,應該是男孩的妹妹,小夜左文字正低頭用藥草為男孩包紮傷口。

我站在不遠處,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原來小夜是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他們的,兄妹兩個撿了柴要背回去,哥哥不小心滑到了山坡下弄傷了腿,幸好遇到了小夜。在這個年代,這麼小的孩子,卻是常有之事。

我看着小夜熟練地為他包紮,用樹枝固定好骨折的小腿,專注地動作着,甚至沒聽到兩人真誠的道謝。親愛的日記,小夜被我剔除出出陣名單後是怎麼想的呢,我不知道,隻在現在看到這個過分早熟的孩子在努力地幫助别人。

小夜太懂事了,有時候不像個孩子。念叨着複仇什麼的,負擔太重了。

特意踩斷了樹枝弄出些聲音,我安慰着兩個有些慌亂的孩子:“我是小夜的哥哥,來找他回家。”

小夜反應得最快,似乎隻在開始在為我的出現驚訝了一瞬,很快乖巧地默認了主人的話,輕輕點了點頭。

短刀隻有那麼一點高,我走到他身邊揉了揉他的頭發,短刀的動作有些僵硬。我朝兩人笑笑:“需要幫助嗎?”

==

我背着男孩走在夕陽照耀的山坡上,兩邊各走着一個豆丁高的孩子,其中一個滿身稚氣,充滿了孩童的柔弱天真,另一個卻冷靜内斂,不知經曆了多少曆史的波折流離,這是屬于我的本丸的孩子。

哥哥已經懂得了害羞,喏喏地想要下來,我背着他,沒有回頭,“不是想要快點回家嗎?”

“是這樣沒錯啦……”他小聲說着。

我悄悄往骨折的地方輸送靈力,“那就安靜待着吧,不是還有很遠一段路嗎?”

小夜一邊跟在我旁邊走着,時不時睜大眼睛往上看,也不知是在看我還是在看天上飄動的金紅色的雲朵。

有些溫暖的陽光從将要沒入地平線的大地的另一端照射過來,我們的影子也被拉長,斜斜地在前方邁步,咕咕的鳥叫聲在山腳下的樹林裡傳蕩,我聽到了人們互相呼喊着回家的聲音。

右手邊的女孩唱起歌來:

“漸入深秋

長夜中

旅途星空下

寂寞之思長相伴

隻得獨自困苦

唯有思慕是故鄉

唯有想念是父母

踏上夢中那條小道

即是歸鄉路”

親愛的日記,我沒有聽過現世的孩子們唱這樣溫柔又寂寞的歌。也隻有這個時代能傳唱着這樣的歌吧。

我們走在路上,小夜安安靜靜地跟着,平時也是這樣跟着哥哥們吧。

衣角傳來細微的拉扯感,我低頭去看,小夜似乎沒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一邊往前走着,似乎也在跟着唱什麼。

我默默聽着,親愛的日記,小夜的聲音很輕,但我卻在那時輕易分辨出來了。

“……唯有思慕是故鄉

唯有想念是父母……”

“……唯有思慕是故鄉

唯有想念是父母……”

聲音仿佛從久遠的曆史中傳來。

……

秋風迎面而來,楓葉漫山,流動的暮色化作了時光流逝的象征。擡頭去看時,繁星綴滿天空,那麼多,那麼鮮明,仿佛正以虛無缥缈的速度落下來。我們正行走的山坡,也随着時間流逝逐漸失去了輪廓,化作一團團墨色垂在星星的邊界。

……就像在本丸一樣,那麼沉靜和諧。

恍惚間,本丸已經近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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