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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處田莊,覆蓋幾十個村落,合計上萬畝田地,其中水田三千畝,旱地六千畝,山地八千畝,山頭七座。
繳獲現銀萬兩,銅錢萬貫,金條十箱,銀票若幹……不過如今晉朝銀票如紙,卓家應該也是将銀票能兌換的都兌換了,剩下的都不值一提。
城中鋪面莊子宅子大大小小二十家,賭坊一家。
但這些都算不得大頭,許婉抽出一本賬冊一本登記冊給天照看:“譚家莊石灣村整個村子大半青壯都被押進山中成了礦奴,石灣村附近的山上還有打劫商旅的山匪,這些山匪其實都是譚家莊的家丁護院所扮,目的就是抓人進山挖礦。”
“這些在石灣村譚老爺管家的冊子上都有記錄,他收了哪些人家的錢,照應人家的丈夫孩子,甚至那些山匪都是他一手安排的,錢财都先過他的手。這一本是煤礦的賬冊。”
石灣村背靠石灣山,往裡繞十裡山路,竟是一處根本沒有上報的煤礦。
劉三丫等人帶隊去石灣村時,也受到了最激烈的抵抗,但好在這些人毫無準備,還是讓劉三丫帶隊将譚家莊拿下了。
但她們并沒有進山。
這意味着山裡還有一群窮兇極惡的礦工。
這些日子,她們在幾個村子分糧分地,那山裡竟沒有任何動靜。石灣村多是譚家莊的家奴,幾乎沒什麼佃戶,更别說自己有地的自由民了。這種情況下,這些人絕不會和她們說實話,因為他們的想法和趙家莊的農奴、城裡大部分百姓一緻——
如果為民軍沒有長期穩定占領雲縣和周邊村落,也沒有拿出強硬的态度壓迫他們,他們必然會優先選擇明哲保身,否則為民軍敗了,貪官地主卷土重來,他們會因為幫了為民軍被打成反賊匪徒而受罪。
“我翻遍了縣衙、卓廣府上的稅本賬冊,沒有一本登記這座煤礦這些年的繳稅情況。從煤礦的賬冊看,卓廣應是獨霸了這座煤礦,不過可能是怕上面的人發現,煤礦挖掘的進度緩慢,他也不敢大肆開發煤礦,導緻收益并不算太突出。”
天照卻沒有心思再聽許婉分析賬本,揚聲:“劉三丫和林柏何在?”
許婉見她語氣鄭重,忙問:“大人,可是有什麼問題?”
天照:“葛裘和殷萍還在村子裡分糧分地。”
趙家莊百姓本來就配合,最先完成分糧分地的工作。殷萍和葛裘這兩日應該已經去了石灣村。
、
石灣村。
葛裘掰開一塊酥餅,遞給一名瘦骨嶙峋的老農:“地還有多遠。”
突然被湊近,老農先是被吓了一跳,接着看到遞到眼前的酥餅,眼裡直冒光,卻連連擺手不敢接:“多謝管事,多謝管事,這樣的好東西,老奴哪裡敢吃,還是管事大人吃吧。”
葛裘不和他廢話,将餅往他手裡一塞,又問了一遍。
“還有多遠?”
要分地,她們便要弄清楚村裡到底有多少地,不能全看莊上、村裡的田冊。
要不是時間來不及,要盡快搶耕,其實按天照大人的意思,還應該将每一畝地的大小明确記錄下來,一分一厘都不能錯。
現在沒法精确到厘,但也不能糊弄,就算是土壤沒什麼肥力砂石多的山地,隻要開辟出來能種,就得摸清楚方位和大緻田畝。
石灣村相比趙家村更偏僻,地形也更險峻,水田少,旱地多,還有不少開在山坡上的山地。
一開始說分地的時候,這些老農還不明說到底有多少地,最近明确分地了,他們才突然找上來,說山裡還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