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琨大喊大叫,發了一通脾氣之後,終于消停了一些。
他早已習慣了代離廷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知道自己再怎麼叫嚣對方也不會理會,終于決定跳過這個話題,開始對着眼前寒酸的破屋子指指點點。
“你搬到這個破屋子來幹嘛?你家裡那個變态老頭終于受不了,把你逐出家門了?”
他一腳踢翻客廳的垃圾桶,面露不屑,就像踹門那樣把垃圾桶踢得邦邦響。
代離廷終于忍受不了似的看過來,不耐煩的解釋了一句:“對面住的是易朝寒。”
朱琨一聽,想到了什麼,突然賊兮兮的笑起來:“代大少爺,你知道你進局子這段時間,外面的流言都傳成什麼樣了嗎?”
代離廷回頭望了過來。
“有說你被代家掃地出門的;有說私生子故意報複的;還有更淫/靡的版本,說你同時看上了易朝寒和煜,結果逼良為娼不成終于遭了報應,這才被抓進了警局!”
他幸災樂禍的嘻嘻笑着,盡職盡責的當八卦的搬運工。
代離廷無語的看着他:“這些謠言不都是你傳出去的嗎?之前在學校裡大肆散播我和易朝寒謠言的也是你吧?”
朱琨沒有反駁,隻是惡劣的勾起了嘴角。
代離廷想了想,突然說到:“不過,謠言也不都是錯的。”
“?”
“我确實挺喜歡易朝寒和代離廷的。”
“不是哥們,你認真的?”朱琨一下子抱起手臂,身子往後傾,遠離了剛剛吹完頭發的代離廷。
代離廷斜着眼睛看過來:“你懂什麼。”
一談起和煜易朝寒,代離廷的态度立刻變了。
對于朱琨的辱罵和指責,他隻是愛搭不理的回應,現在卻突然開始回嘴,語氣都變得尖銳起來,整個人莫名的泛出了一點人的活氣。
朱琨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疑慮。
他眯起眼睛,用一種奇怪的目光掃視代離廷,試探性的問到:“我聽說和煜和易朝寒兩個星期前出了一場車禍,據說撞得還挺嚴重的,你知道嗎?”
代離廷坦率的點了點頭:“嗯,我正準備去探望他們。”
朱琨仔細的觀察代離廷的表情:“你真就這麼在意他們倆?”
隻見代離廷舔了舔嘴唇,臉上出現了一種,朱琨在過去的代離廷身上不曾見過的興奮神色。
“當然。”
“為什麼?”
“因為易朝寒和郁驚水很像,他們都瘋狂的喜歡着一個人,相互折磨,不顧一切,我很好奇易朝寒最後會不會落得郁驚水一樣的結局。”
這回答聽得朱琨牙酸,他反正是不太理解這種好奇:“那和煜呢?”
“易朝寒與和煜不能分開來看,他們中缺了任何一個,都是不完整的。隻要和煜還在身邊,易朝寒的痛苦就不會消失,和煜的不斷靠近反而會加重他的痛苦和暴力沖動,讓他向深淵更進一步……相互厮纏,又不自覺的相互摧毀,你不覺得這樣的兩人非常有意思嗎?”
朱琨立刻搖了搖頭,渾身湧起一股惡寒。
他完全不覺得。
外界的謠言已經夠變态了,但和代離廷的自述一對比,謠言反而顯得正常了許多。
謠言說的不過是代離廷到處亂搞腳踏兩隻船,但現實是,代離廷想把那哥倆逼成變态啊!
朱琨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都有點同情易朝寒和煜這哥倆了。
“代離廷,我之前就有個問題想問你。”
正好聊到變态的地方,于是朱琨順勢把困擾了自己好久的疑惑問出了口:“你之前就老是把媽媽媽媽還有郁驚水什麼的挂在嘴邊,你該不會有戀母癖吧?”
代離廷的眼睛眯了起來:“嗯?”
朱琨梗着脖子解釋:“我的意思是你媽活着的時候好像就是個戀愛腦,精神不太正常的樣子,你該不會也遺傳了點兒啥毛病吧?”
“……”
代離廷涼涼的瞥了他一眼。
朱琨說話向來不過腦子,而這話似乎難聽過了頭,代離廷神色變換了幾輪,最後定格在了一個不想和草履蟲計較的表情上:“你懂個屁!”
朱琨卻一下子樂了,覺得自己肯定是說中了:“就我說啊,那個姓易的不就是個惡心的同性戀,什麼都不想就惦記自己兄弟的屁/眼,還美其名曰什麼暗戀,就這你都能覺得和郁驚水像,還說你沒有戀母癖!?”
朱琨愈發的口出狂言,代離廷不欲與其争辯,蹙着眉頭走來。
見代離廷一臉嚴肅,朱琨立刻揮手阻止,不自覺的露出一副防禦的姿态:“站住!不要動!你不要過來!就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