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代離廷這麼個态度,陳棟的遷怒一下子洩了氣,也不好再繼續。
就在這時,一個可愛的女生噔噔噔的跑過來,看着陳棟挂了彩的臉,又心痛又憤怒:“不是說打球嗎,怎麼突然和人打起來了,還把自己搞得這麼慘。”
一邊罵,又一邊心痛的去檢查傷口,眉眼間的擔憂簡直要溢出來。
球自然是約不下去了。
陳棟一臉痛苦、又一臉幸福的被女朋友給架走了,現場隻剩下了代離廷與和煜。
代離廷看着和煜那淤青了的嘴角,主動說到:“我陪你去上點藥吧。”
他倆先是一起去了醫務室,開了點兒消毒用的酒精和碘伏,以及跌打損傷的藥。
路上,代離廷開始旁敲側擊:“陳棟的女朋友都過來了,你女朋友呢,怎麼沒過來?”
和煜站在原地愣了一下,似乎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石莉莉啊。”代離廷提醒。
聽到這個名字,和煜一下變得有些不好意思:“石莉莉隻是我學姐,她學藝術的……現在還不是我女朋友呢。”
“哦,還沒追到?”代離廷注視着和煜欲語還休的表情:“上次在酒吧,你們這麼晚了還一起過來,我以為……”
“沒有沒有!”和煜趕緊擺手解釋:“上次朱琨突然打電話過來,我們正好在圖書館一起學習,我想她一個女孩子單獨過去太危險了,所以才厚着臉皮跟了過去的。”
和煜隻是笑,看起來有些欲蓋彌彰的羞澀。
這笑容倒映在代離廷的眼底,讓他想到了那個站在陰影裡的服務生。
“你那位在酒吧打工的朋友呢?今天怎麼沒約他一起籃球?”
見代離廷換了話題,和煜似乎松了一口氣,連态度都一下子熟稔起來:“阿朝啊,他打工去了。”
“星期五晚上也去酒吧兼職打工?”
“哦,不是。今天晚上好像是個家教的活兒。”
“又去酒吧兼職,又做家教,他很缺錢嗎?”
這個問題似乎把和煜問懵了,他猶豫了一下才說道:“阿朝說他想攢錢,換個好點的相機。”
“不過……”
“不過什麼?”
“阿朝好像也不缺錢啊……”
代離廷注意到,和煜說這話時,語氣裡也透露出了一絲困惑,但很快便煙消雲散,他像一個遲鈍的笨蛋一樣,給出了一個一聽就是自己臆想出來的答案:
“……阿朝應該就是單純的喜歡打工吧。”
肯定沒那麼單純啊。
此刻,代離廷突然對和煜的智商産生了一定程度的懷疑。
和煜卻已經不再糾結這個問題,興緻勃勃的對代離廷說到:“阿朝的相機玩兒得可溜了,拍證件照拍得賊好。大三下半學期不是要開始考慮實習了嘛,你需要的話,到時候可以讓阿朝給你拍!”
“好啊。”
代離廷笑眯眯的想,照片拍得賊好,恰巧他也好奇,那照片究竟能有多賊。
“看來你和他的關系很好。”
“那當然,阿朝可是我的鐵哥們,我倆從小一起長大的!”和煜一臉驕傲的應到。
阿朝,原名易朝寒,是c大學工程軟件的學生。
也就是那天他在酒吧遇到的,那個護食的服務生。
雖然問了和煜許多關于易朝寒的問題,但實際上,代離廷早已經把這人的信息摸透了。
據說易朝寒和和煜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
一起考的c大,一起進的信息科學與工程學院,還與和煜住在同一間寝室。
但是相比和煜而言,易朝寒在校内并不活躍。
和煜身邊總是圍着很多朋友,看起來非常熱鬧。
易朝寒卻喜歡獨來獨往,他不熱衷于校園活動,課堂上也不活躍,明明長得不錯,卻硬生生把自己活成了一個邊緣人物。
他與和煜雖然交情不錯,一起行動的時間卻比預料中少很多。
就像一隻總喜歡躲在陰影裡的小老鼠,默默的窺伺着陽光下的生物。
小心翼翼,眼神陰沉,抓耳撓腮,卻唯獨不敢跨越界限半步。
而和煜,作為那個被窺伺的人,似乎對此毫無察覺。
看着和煜毫無陰霾的神情,代離廷心中突然泛起了一陣惡意的沖動,想問問他到底知不知道,他的“鐵哥們”在用什麼樣的眼神盯着他。
當然,他試圖讓自己友善起來,所以并沒有把那點壞水倒出來。
他眨了眨眼睛,轉頭笑着說道:“我不住學校,去你的寝室吧,我來幫你擦藥。”
和煜頂着代離廷的目光,突兀的感覺到一股惡寒,愣了一下,随即便答應下來。
“好啊,正好我一個人不方便。”
“放心,我技術很好的。”
代離廷一說話,那股奇怪的惡寒感又湧了上來,但和煜隻是恍了一下神,以為隻是自己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