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怎麼回事,那江賀怎麼能幹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情!”二房媳婦江梁氏急得直跺腳,雖然殺人是有過,大不了把江賀交出來就是,偏父親又不肯交人。
江梁氏怎麼想也想不明白,憑江家勢力怎麼會鬧得這般大陣仗。
“以往族裡人要是幹出這等醜事,早就将那人從江家族譜逐出,真不知老爺是怎麼想的,竟然要保江賀。”二房妾室說道。
江林氏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道:“父親既然要保江賀,那定然這件兇案與他無關,你們也不要在背後議論他人,徒惹父親生氣。”
這江梁氏性子急,聽大嫂說這番話也隻好壓下心裡不滿,二房妾室也隻好閉嘴,兩人隻得應了個“是”。
鬧了近一個時辰,見江家人不出來,門外又有官兵守着,那些百姓和書生徑直坐在地上,他們就不信連裡面的下人也不出來采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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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府對面有座酒館,蕭卿珏帶着雲不梨上了二樓找了間正對着江家府邸的包廂。
雲不梨倚在窗前睜睜看了近一個時辰,兩隻眼睛看酸了,也不見江家人出來,心裡起了怒意,鼓着嘴不滿低聲嘟囔。
蕭卿珏耳尖自然聽到雲不梨嘴裡罵語,不過是說江尚譽敗德辱行,竟然維護兇手。
江尚譽如今聲名敗壞也都是因為景明帝,但因是先太子的老師,談不上維護,蕭卿珏望着雲不梨的眼睛,道:“雲不梨,有時候眼見不一定為實,耳聽也不一定為真。”
“嗯?”莫名一句話讓雲不梨微楞住,但馬上反應過來他話中語義,道:“您是想說江賀不是兇手嗎?”
蕭卿珏舉起酒杯輕輕晃蕩,看着杯中酒起了波紋,才道:“江賀不是兇手,亦如江尚譽也沒有煉丹的癖好。”
江尚譽是當年先皇時期唯一三元及第的狀元,此人剛正無私,為臣忠于皇帝,為官心系百姓。
這些都是雲不梨聽來的,後來景明帝登基後江閣老秉性暴露,漸漸讓人不恥。
“可若江賀不是兇手,江閣老為人正直,為何不澄明呢?”
“江賀一案還不是澄明的時候。”蕭卿珏道。
雲不梨不明白,若說江賀殘殺柳州莊稼漢一案有冤,而暫時無法澄明,那江尚譽江閣老為何要讓自己名聲惡臭這麼多年?
本來還在疑惑,又突然想到蕭卿珏是不是也與旁人傳的不一樣,雲不梨道:“那千歲您呢?”
“我什麼?”蕭卿珏挑眉看着她,等待她接下來的話。
“旁人都說您是奸宦,說您為人心性狠厲,手段毒辣,把持朝政禍害百官,是不是這也是假的?”
雲不梨認真看着他,希望那些傳言是假的,可偏偏蕭卿珏恣意笑出聲,道:“這倒是真的。”
突然傾身靠前單手捏住她的臉頰,雲不梨兩頰肉撅在一塊,嘴唇被迫嘟起,聽他道:“我不但要把持朝政,我還要一刀一刀剮了百官,包括你的父親。”
冷陰陰地聲音讓雲不梨顫了一下,對方手還沒有松開,雲不梨隻好擺出笑眯眯樣子,道:“我知道千歲不會這樣做。”
蕭卿珏松開手不滿的“啧”了聲,竟然沒有吓到她,膽子真是越發大了,不好吓唬了啊!
“您說耳聽不一定為真,可您又認外面對您的那些言語。”待他松開手,雲不梨将掌心撫在臉頰上輕輕揉了揉,道:“江閣老近幾年言論越來越差,那怎麼能證明他那些行為是假的?”
“你真想知道?”蕭卿珏乜了她一眼。
“嗯,不梨當然想知道。”雲不梨點點頭,又道:“當初我可是差點要嫁給江閣老做繼室,隻是幸好沒有看上我。”
蕭卿珏笑容莫名冷了下,似是不滿她用“嫁”這個字眼,僞笑道:“想知道江尚譽是不是有煉丹癖好,這很簡單,你扮咱家的随從。”
“随從?”
“是,做咱家的随從小太監,跟咱家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