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一路要小心。”
目送馬車出城門,待母親那輛馬車越來越遠,直到看不見,雲不梨才轉身回自己的馬車裡。
雲不梨靜靜坐在一旁,忽地眼前出現了帕子,剛擡頭帕子就落到自己膝上。
蕭卿珏一直坐在馬車上沒有下去,蘇琴和雲詠芙自然也不知他在此,見她一副難過地要哭的樣子,他也沒有出聲,隻是将帕子丢給雲不梨。
雲不梨撿起膝蓋上的帕子遞回去,道:“千歲,我沒有想哭,隻是母親離開有些不習慣罷了。”
“雲容貪污之罪隻要判下來就得獲罪,你母親離開京城才是對的。”蕭卿珏道。
“不梨明白。”蕭卿珏答應過她,隻要父親一旦獲罪發落,會讓父親給母親一紙休書,這也是雲不梨為何如此鎮定。
雲不梨回應完蕭卿珏,想到自己雖然打小不受父親喜歡,但還是覺得父親是她的曙光。
可如今父親在工部擔任侍郎不為百姓着想,反而貪欲巨勝導緻江陵城百姓流離失所,對那份光也就一點一點湮滅。
還沉浸在思緒中,突然從外傳入喧噪聲,馬兒受到驚吓嘶鳴,連帶着車廂裡兩人颠簸起來。
蕭卿珏一把将雲不梨摟緊懷中,朝外面厲聲斥道:“怎麼回事?”
車夫顫聲回禀,道:“千歲,外面好些書院學生們聚集紮堆,說要為那些暴民申冤,要江閣老将兇手交出來,馬兒這才受驚。”
雲不梨原本被蕭卿珏攬在懷裡,蕭卿珏身上清氣息氣飄入她鼻尖,雙手搭在他胸前做抵擋狀,可是心髒卻怦怦不停地跳動着。
聽到外面車夫的話,歎然江家行為,幸有這些浩氣凜然書生,想利用聲勢讓江家人出面解決。
可是雲不梨又想到江家權大勢大,也不知這樣有沒有用。
雲不梨因為還在對方懷裡,下巴自然搭在蕭卿珏肩膀上,隻得看向他的側臉,問道:“千歲,柳州縣那些慘死的莊稼漢能讨回公道嗎?”
“能。”雖然是簡簡單單一個字卻能讓人安心,蕭卿珏見她沒有繼續詢問,随即放下窗牖,臉朝懷裡人望去。
彼此面龐差點相觸,雲不梨睜楞楞望着他,心下卻微微慌亂。
可這個慌亂不是抵觸而亂,竟是隐隐想與彼此再靠近些的那股慌亂。
蕭卿珏撇過臉,将環住雲不梨的手微微松開了些,道:“這條街道擁堵,馬車現下走不動,我們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