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上前言語道:“還不是剛進宮那幾個!奴婢聽聞今天陳氏生辰,做了席面請王氏、柳氏、顧氏,此時幾人正喝得酩酊大醉呢,小姐還不派人去訓斥,也好立立威啊!”
“喝醉了?可鬧将起來了?”
嬷嬷讪讪:“倒未曾,雲水間外頭沒什麼動靜。隻聽說王氏帶了一壇子酒,席面也吃了半個時辰了,想必是喝多了的。”
太子妃眉頭舒展開:“随她們去吧,沒鬧出動靜,咱們隻當不知道,女子在世有諸多不易,難得快活,别掃了興緻,”
見嬷嬷還想開口,又道:“既然沒有動靜,咱們也沒有由頭去訓斥,何況她們關起門來喝酒,咱們又是怎麼知道的呢?若派人去了,太子爺也會知道,今日咱們能知道雲水間的動靜,明日是不是也能知道正陽殿的動靜?手伸得太長可不是什麼好事。”
王詩涵和柳映容皆隻帶了兩個貼身宮人,此時正聚在一起讨論該拿兩位主子如何是好。宜春回來後,才一同商議,最後商定,兩人回去取王詩涵、柳映容的換洗衣服,兩人留下照顧她們,她們現在的情況若是走出院門,隻怕一個高興,會嚷嚷得滿宮都知道了。
幾人連哄帶騙地喂她們喝了一碗醒酒湯,王詩涵與素華倒還算聽話,叫喝便喝了,柳映容卻與端着醒酒湯的茯苓玩起來捉迷藏,繞着正廳跑來跑去,好不容易捉到她,喂她喝了一口,她卻直嚷着有毒,有人要害本宮,一把推開了。都是金尊玉貴的娘娘,衆人又不敢強行灌,隻得作罷。
之後又伺候素華三人洗漱,幸好雲水間裡房間多,簡單收拾後,把三人扶上床,不多時,三人都已經睡熟。
次日起床,三人皆是迷迷糊糊地被叫起洗漱,素華叫來宜春:“外頭可有人知道我們三人昨晚醉酒?”
宜春搖搖頭:“暫時應該沒有。”
素華松了一口氣,去到正廳用早飯,發現她二人也在。
王詩涵悠悠開口:“我已好幾年沒有這樣醉過了。”
柳映容擰了一把王詩涵:“你還好意思說,拿那樣勁兒大的酒哄我們喝!”
王詩涵說是她酒量不行,柳映容回也沒見她酒量多好,素華不吱聲,安靜喝粥。
靜了一會兒後,柳映容突然眼放精光:“下次太子爺宿在太子妃處,咱們還一起喝酒。”幾個婢女吓得不輕,直求告說姑奶奶千萬别了,昨天奴婢們都吓死了,她三人又一齊大笑。
德妃與素華回想起那天,皆是忍不住笑了,素華還道:“當年咱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剛進宮就敢醉酒了,也幸虧手下幾個機靈。”
宜春捧了兩盞牛乳茶來:“二位娘娘喝碗牛乳茶吧。”
德妃接過茶盞:“睡前喝一盞牛乳茶也是你帶來的習慣,從前覺得腥膻,如今倒覺得冬日喝這些滋補。”
素華也喝了一口道:“從前咱們還敢吃冷酒呢!現在也吃不得了,到底是年歲漸長了。”
德妃想起來一件事:“說起來三皇子和阿玄也都四歲了,馬上也要開蒙了吧。”
素華點點頭:“是了,阿玄臘月生的,我想着明年再讀書也不遲,不知道三皇子那邊是如何打算的?”
德妃面上有些不悅:“聽聞皇上已經替三皇子指了師傅,”又壓低聲音說,“真不知道怎麼想的,弱的像小貓一樣,便好好地先養幾年吧,何苦早早開蒙!”
“皇後娘娘竟也允了?”
“娘娘本是不答應的,後又答應了,但是說每日隻準讀書兩個時辰,明年才讓學描紅寫字。”
“隻讀書兩個時辰的話,倒應該也無妨,大皇子和阿曆如今卯時中就起床念書,念一個時辰才能吃早食,用完還要寫大字,五六歲的小孩,委實苦了些。”
德妃嗤笑一聲:“那位小時候就是這麼過來的,太後娘娘望子成龍,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地盯着,他這是想讓他的兒子把他小時候受過的苦再受一遍。”
素華拍拍德妃的手,以做安撫,德妃喝完茶,也沒有多留,便乘轎辇回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