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訣道：“哦！照你這麼說，我們不也是從那裡而生的？”

美鏡魔道：“額，這樣說也對。”

沈訣道：“那今後你要去哪？”

美鏡魔道：“我還不知道。又跟不了你去白山。對了，你為什麼要去白山啊？”

沈訣撓撓頭，道：“這個可就說來話長了。”

叽叽咕咕跟他說了前因後果，美鏡魔評價兩個字：“離譜！”

的确是很離譜啊！不然能被這個看起來不聰明的人，哦不是，魔，說離譜嗎！

不過事到如今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畢竟也已經走了這麼遠的路了。

美鏡魔道：“那我送你回去。”

沈訣道了聲：“好”。

剛要出門，美鏡魔突然道：“等一下！”

沈訣回頭看，隻見他也不從哪弄了個真絲包袱，鋪在楠木桌上，把旁邊的金盞放上面，又俯身把堆在地上的那些珠串玉石抱起來一股腦往包袱上放。

沈訣湊過去，幫他弄：“你弄這個幹嘛？”

美鏡魔道：“給阿訣的啊！”

沈訣震驚：“為什麼給我？”

還沒等美鏡魔張嘴，白钰就道：“你給他是想讓他被官府抓嗎？”

美鏡魔定住了，低頭看向這一堆東西。裡面不乏有皇室專用的器物、東海進貢的珠寶，鮮有幾個普通的物件。

美鏡魔苦笑兩聲，道：“本想把好東西都給阿訣的。那好吧也沒有什麼東西了。”

沈訣心思沉沉，隻顧往前走着。白钰逐漸落後了一段，他用心聲問美鏡魔：“最近你可有碰到過其他的魔物？”

美鏡魔呼吸一滞，連連點頭，同用心聲回道：“應當是千年之前的那隻！我當時還沒有在這裡，他藏身到了一個人身上，把我的力量吞噬掉了大半！我差點就真的徹底消亡了！你是也聽到消息了嗎？”

白钰回道：“已經碰到過了。”

美鏡魔就頓時松了口氣，“當年我雖然很弱，但你你的事迹我也是聽說過的。總之我替阿訣謝謝你。”

白钰道：“用不着你道謝。滾。”

美鏡魔無語。

沈訣腦海裡想的是，前世究竟發生了什麼？美鏡魔說他是自己的摯友，可當初美鏡魔為什麼對他做那樣的事？他又怎麼變成這樣的？前世夢裡沒有白兄，但看白兄的回答他們前世又肯定認識，那又為何夢不到呢？

快要走到頭了。

美鏡魔道：“阿訣。”

沈訣道：“嗯？”

美鏡魔道：“你能不能再叫我一聲阿頌……”

沈訣道：“阿頌？你的名字？”

美鏡魔笑道：“對。”

沈訣同樣笑道：“好。阿頌。”

二人回到客棧已過了子時，王福趴在桌上呼呼大睡，應當是等睡着的。

沈訣把他叫醒，“王福，快回屋去睡吧！”

王福睡眼朦胧，“少爺你們回來了！我不是在做夢吧。完完整整的少爺！”

沈訣道：“怎麼？你在夢裡夢到我肢體殘缺？”

王福嘻嘻笑道：“那倒沒有。”

回到客房，沈訣道：“白兄。這美鏡魔還會在這裡嗎？”

白钰道：“不會。雖然他沒有整出人命，但他鬧得确實有點大：‘衆人’選舉出的‘新縣令’。這要是真的傳到皇帝的耳朵裡，皇帝不會動怒？肯定會。一動怒就得徹查，天庭自然也會知道，那麼他肯定就活不成了。所以他會換個地方繼續苟活一段時間。”

沈訣若有所思點點頭。

他本想等記憶恢複再回來找他，這下該憑緣分去尋他了。

一時，房間寂寂，沈訣也有了些許困意，正想叫白兄早些休息，一擡眼便對上了一雙略帶幽怨的眼睛。

沈訣疑惑回望。白钰道：“我們之間還以敬稱相稱嗎？”

沈訣了然，略有些疑惑，白兄是從什麼時候變得這樣了？他道：“阿钰，早些休息吧。”

這個稱謂頗為受用，白钰笑着點了點頭便去休息了。

兩人躺在床上，各有各的心事。

沈訣還是把心裡的話問了出來：“白兄……啊，不是。阿钰。”

白钰笑了一下，道：“你說。”

沈訣道：“我的前世就是那個須離将軍吧？”

白钰沉默了片刻，道：“是。”

沈訣道：“你為什麼會這麼清楚？”

他好像被浸在了水裡，壓抑、不暢。仿佛周圍人都知道，隻有他被蒙在鼓裡一樣。面前這個人究竟是何來路？

“白钰。”這好像是沈訣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不知過了多久，白钰才道：“阿訣不用提防我，我之所以知道須離将軍那麼多事情，隻是因為，我喜歡他。喜歡他，當然也就會了解他。”

沈訣怔住了。喜歡應該是崇拜的意思吧。

白钰道:"至于我為什麼知道這麼清楚，是因為——"

他的話語停住了，像是一個鈎子，故意吊起傾聽者的心。

沈訣恍惚道：“因為什麼？”

白钰這才說：“我是神仙的弟子。你忘了？”

沈訣恍然大悟，他到底在糾結什麼！！能是神仙的弟子，他當然也非凡人。沈訣道:"是我的錯。阿钰你是怎麼拜入白山老翁的門下呢？"

白钰道：“這可就說來話長了。還與你有關。”

沈訣道：“我？須離将軍？”

白钰點頭。

沈訣道：“是因為想了解我才去拜師的？”

白钰道：“也可以這麼說吧。”

混混沌沌，還有很多疑惑沒有解開，比如他是怎麼隕落的？為何自己會夢到前世記憶？是因為自己是神，才過了這麼久轉世的？

疑惑重重，問白钰，白钰也未必能知道。那就隻能去到白山，看看仙人能否為他解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