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胳膊下夾着老三瘋狂往這跑着,後面追着一大夥村民,這些村民怒氣沖沖。老二一見到他們便狂吼:“祖宗!祖宗!救命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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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坐在馬車内,馬兒不要命似的跑。車外追趕聲音愈來愈弱,最後沒了聲音,隻剩下馬蹄哒哒聲,和車輪撞在石頭上,發出了“嘭”地一聲!
……這下好了,馬累趴下了,車輪也被石頭卡爛了。
幾人下了馬車,老三卡着嗓子娓娓道來:“剛才我和老二到了村子北邊,在山窟窿那看到了一個祭壇,一堆人圍在那裡,也沒聽清他們念叨的什麼,就看到中間有個凸起來的東西上面放了一個黑咕隆咚的鳥的圖騰,好像是什麼烏鴉啥的。那祭壇非常的簡陋,像是臨時搭建的。”
“我們還沒等靠近呢,那人群中就有個人看到我們了,然後一夥人瘋了似的來追我們,我們就按着原路跑了回來。”
王福道:“難道這個村子裡的都是什麼邪、教嗎?”
沈訣道:“昨晚那夥人不是說這村子裡的人都像是什麼死人一樣麼,看他們也挺正常的啊。”
白钰道:“那就等到晚上一探究竟了。”
這一下子又跑回了客棧内,休整一番,臨近傍晚才又啟程去的光明村。臨行時,馬死活都不肯走,于是又花高價買了客棧的一匹矮腳馬。換完馬小二點頭哈腰格外殷勤。
走到村口,天已經完全黑了,村裡沒有絲毫光亮,确實像是“死人村”,村口大敞,像是一個巨獸張着血盆大口等着行人進去。村口的神龍廟格外陰氣森森,不知是不是心理在作祟。
夜靜的離譜,還是隻有風聲,馬蹄、車輪滾在石闆路上的聲音。
“我們這樣是不是太大搖大擺了?”在白钰等人身邊王福沒有絲毫恐懼感。
沈訣道:“你下去吧。”
王福慫道:“不了不了。”
白钰道:“确實很大搖大擺,怕是有危險,你們在車上呆好,我下去看看。”
沈訣道:“白兄我也想去。”
白钰沉默片刻,道:“此去兇險,你,跟緊我。”
沈訣歡快道:“遵命!”
沈訣同白钰走了兩步便伸手拽住了他的袖子,原因無他,就是害怕了,周圍靜得吓人。
白钰帶着他走,目标是村落北邊的祭壇。綁匪三兄弟先去探路了。
越靠近祭壇,人也漸漸多了起來,大都是死氣沉沉,宛如行屍走肉,跟那帶刀客說的相差無幾,真的跟死人一樣!
今晚還是圓月,靜谧的月光撒下來照到這一個個一動不動的村民身上,顯得皮膚愈發顯得死白,毫無生氣可言。
沈訣不由拽緊了白钰的袖子,眼神不住往他們臉上瞥去:一個個都翻着白眼,呆滞的張着嘴。
突然,他們的眼球倏地落了下來,一個個散着幽光的眼睛宛如餓狼一般,身體咔咔動了起來,離他極近的一個人眨眼間就即将撲到他身上了。
白钰抓住他的胳膊往身邊一帶,保證他脫離被攻擊範圍後,另一隻袖口翻飛,咻咻咻飛出一張張符篆,貼在了這些村民額頭上。
沈訣抱着白钰牙關止不住打顫,方才他還沒來得及叫喊,就被帶了過來,現下心髒止不住狂跳,腿軟的厲害,隻得兩手扒着白钰才不用狼狽坐下。
白钰任他抱着,一手搭着他的背安撫着他。
沈訣由衷道:“白兄,好生厲害!”
白钰隻輕笑一下。默認了。
不知緩了多久,沈訣心靜下來了,腿也不軟了,他才撒手站了起來。目光緩緩移到那些村民的身上,發現他們都被一張符紙鎮住了,這才暫時放下心來。
定睛一瞧,那些符紙上并沒有篆文,是空白的!
沈訣奇道:“白兄!你這符上怎麼沒有篆文?”
白钰道:“……師父告訴我,用符需随心,不用畫篆文。”
沈訣驚道:“白兄法力竟如此高強?!那白山師尊豈不是更厲害了!那……白兄,你看我能拜入師尊麾下嗎?”他話音急切了起來,“不瞞你說,小時候我就想修道,可是父親帶着我走了幾個山門,那些修道世家都告訴我說我并無慧根……其實,我還是想修道的……”
白钰道:“自然可以。我看沈兄并不像他們說的‘毫無慧根’,反而靈氣的很,世上都是隻有不會教的老師,沒有不會教的學生,是他們無能罷了。”
沈訣頓時通透,隻覺未來有望,而且是光明大道!
沈訣揣着激動的心情繼續跟着白钰走着。白钰突然道:“你抓緊我,小心些。”
沈訣緊緊抓住他:“好的白兄!”
又走了一會兒,沈訣腳下突然失重,視線瞬間暗如漆黑。同時,白钰瞬間察覺不對,反手往身側抓去,還是晚了一分,抓了一手空。
白钰明白過來,隻有那個東西能在無知無覺中搞走他身邊的東西。他眉間蹙了幾分,一腳騰空,轉身往來時路上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