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很硬的。
宗晴已經走一會兒了,宗珩不明白為什麼這句話到現在還萦繞在他耳邊揮之不去。
反反複複,既惱人又讓他不得不去在意去深想。
孟一徜一直到現在人還是懵的,剛才那意思他聽得雲裡霧裡,隻能猜到三分大概,更不敢去猜測其中的真實性。
誰敢啊?
連他都被騙過去了。
孟一徜猶猶豫豫了好一會兒,才試探着問出口:“珩,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手上的那根手繩是……”
宗珩擡眼,淡淡道:“你想說什麼?”
“那天晚上的人是阮星禾?”孟一徜直截了當問了。
他想到晚上在萬華館時,阮星禾說她會一些防身術,再加上猜測珩當時知道對方是女生所以才克制着沒回擊,這麼一來,一切都合理了。
但怎麼會呢?
有這麼巧?
宗珩沒說話,在孟一徜眼裡就是無聲默認的意思,他真的非常意外且震驚,甚至有些懷疑地看過去,“你從一開始就知道?”
這回宗珩有反應了,“不是”
是從什麼時候知道的?
宗珩眼神很淡很冷,沒有一絲在阮星禾面前的疏懶溫情。
是那天從金運館送她回申藝的晚上,宿舍樓下,人還在他車上睡着,他覺得這這姑娘有點意思,所以他願意多給幾分耐性,等人睡醒也不是不行。
下車抽根煙的時間,他覺得那幾分耐性真是給早了。
宗晴又打電話過來問他到底是不是看上她朋友了,沒完沒了,他覺得這事兒值得樂,匪夷所思而好笑。
他故意逗弄小堂妹,半真半假地說她這朋友長得漂亮,性格也有趣,可以試試。
對面急得不行,因為他玩笑的語氣,替她朋友不平。
車裡人還沒醒,他在車外吹着冷風,對自己的行為感到有些陌生。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貼心了?
或許,真看上了?
小堂妹還在電話裡叽叽喳喳沒完沒了,宗珩幹脆打算挂斷,結果對方忽然冒出來的一句話讓他臉色倏然變冷。
宗晴問他,阮星禾的手繩為什麼會在他那兒。
宗珩敢确定,他的感知從來沒這麼緩慢過,幾乎是在拼湊那句話裡的意思。
世界真是太小也太複雜了。
他表情危險極了。
一想到那晚落在臉上和腹部的拳頭,他骨子裡的惡劣因子就在狠狠作祟。
他從來沒在任何事任何人身上吃過虧,所以這件事上,怎麼可能就此揭過。
他心眼小,但原則上從不跟女人動手,而且那纖弱的小身闆也經不起他折騰。
于是宗珩回去想了一晚上,該怎麼讓自己找回痛快呢?
“這主意還是你出的”宗珩忽然對孟一徜說。
“我?”孟一徜很冤枉,他什麼時候這麼畜生過。
宗珩半靠,雙腿交疊,低着頭,指尖摸索镌刻在吊墜最裡面并不易察覺的三個字母,幾縷發絲懶懶垂落在眼睫上,遮擋了他晦暗又深邃的眸色,沉冷得比這漆黑的夜色還要不近人情。
“不是你讓我跟她玩玩?”
他在笑,但唇角弧度幾乎沒什麼溫度,聲音也是。
混蛋!瘋子!
孟一徜在心裡大罵。
可他從來都是這樣,冷酷,為所欲為。
“……可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阮星禾為什麼會對他動手?那時候他們又不可能認識。
宗珩無所謂原因。
他隻在乎最後的結果。
“興許這裡面是有什麼誤會,明天你去找她問清楚,事情攤開說”
這事孟一徜也有責任,他還是想試圖勸一勸,總感覺事情不會如最後所想。
或許,珩對阮星禾也不全然是假的。
事情不能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宗珩盯着他,冷冷開口:“一個字都不許說”
孟一徜有些苦惱的搓了搓頭發,最後氣呼呼地起身,丢下一句:“我走了!”
空蕩蕩的别墅裡安靜得有些詭異,手繩還放在手心裡把玩,宗珩就半靠在那兒,時間已經很晚了,他沒有要上樓去休息的意思。
他心情很差勁。
一個兩個的,都來勸他。
結束之後就兩清了。
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他覺得自己已經夠手軟了。
手機屏亮,一陣振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