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後來認識之後他就知道是為什麼了。
宗珩除了車,槍也玩。
他繼父在法蘭西的城堡裡為他專門建了一個軍.械.庫,裡面全都是各式各樣收藏的槍.械。最難得的那幾樣重量級是宗珩繼父費了大半人際關系特地從北美地下黑市弄來的。
甚至還為他舉辦了幾場私人的真人CF,花了大價錢讓雇傭兵來陪宗珩玩。
隻為他高興。
被一個黑漆漆洞口指着,這對自小摸.槍的宗珩來說,早已經沒了威懾力。
指不定誰怕誰。
Daniel盯着對方臉上不以為然的笑,還有眼神裡的蔑視,火蹭蹭往上竄,洩憤似的提高音量大罵一句:“Chink”
帶有種族歧視的一聲咒罵。
孟一徜看見宗珩的臉色終于不再散漫。
火光四濺的人圈裡,沒有人敢出聲,沒有人敢上前勸說,一個個縮着腦袋随時準備逃離現場。
公路賽場外圍還能聽見警笛鳴響。
寂靜夜。
有個也許會見血的洶湧局勢。
宗珩笑了,眼神冰冷,一步步逼近Daniel,他的氣勢太過滲人,讓人沒由來從心底打顫。
Daniel手抖了兩下,眨了眨眼,還沒來得及看清,手裡的槍已經落在對方手上,而那個黑漆漆的洞口,此時正對着他。
到底是個剛成年的男孩兒,他吓壞了。
宗珩把槍上膛,慢慢地将槍口緊貼Daniel的眉眼中心。
“Erlot”
場外有人低聲喊了一句,提醒警察快來了。
宗珩不急不緩又将槍口貼近幾分,Daniel渾身抖,克制不住往後退,眉骨勒出深痕。
他驚恐着說自己錯了、對不起之類的話,語無倫次,但槍并沒有移開。
“嘭——”
槍‘哒’地一聲,裡面沒子彈。
宗珩在笑,宛若一個極惡劣的魔鬼。
Daniel吓哭了,腿軟癱坐在地上。
孟一徜是這場局勢的旁觀者。
那晚他怕宗珩。
所有人都怕。
孟一徜從回憶裡抽身,看見宗珩一支煙燃燼,半眯着眼,不知道是困了還是怎麼着。
祖宗還是那個祖宗,不過回國後脾氣好像收斂了很多。
“睡了?别呀,你還沒告訴我下午到底怎麼回事呢”
“你煩不煩?”宗珩眼睨着他,喝了口酒,沒好氣地說:“我哥給我來信兒了”
“啊?咱哥不是不知道你回國了嗎?”孟一徜詫異,想了想,“妹妹說的?不能吧”
宗珩扭了兩下脖子,大概是又想起宗臻下午在電話裡的嚴肅和管教,臉色很差。
“我就沒想着能瞞我哥多久,半個月已經是極限,說不定我一下飛機他就知道”
“那你是準備回京了?”
“沒玩夠,不回”宗珩晃了晃腿,人往沙發上挪。
孟一徜點點頭,又想起來晚上正嗨那會兒宗晴給他發消息抱怨來着,“诶,妹妹可跟我告狀了啊,說你下午說好去申藝接人,結果放她鴿子”
“啧”宗珩踹了他一腳,“申藝申藝,你他媽魂掉那兒了?”
酒撒一身,孟一徜一臉懵,“申……不是,下午是那地方給你氣受了?”
宗珩懶得搭理他,喝了酒頭昏昏沉沉,閉了眼打算先眯一會兒,孟一徜也不敢再吭聲。
宗珩呼吸漸平,這時候思緒格外清明,被孟一徜提起過的申藝不自覺亮在腦中,而顯然,少不了那個跟申藝挂鈎的‘小保安’。
那張臉什麼樣兒來着?
宗珩往深了想,好像是張挺招人的臉蛋,幹淨漂亮,很白,眼睛亮,但沒什麼神氣,看誰都冷冷淡淡。
比起國外那些金發碧眼大濃顔,這種純的好像更有記憶點。
要不然怎麼國外那些他一個沒記住,偏偏記住了這麼一個。
“……”記她幹什麼?他閑的?
宗珩煩躁起身。
孟一徜剛要把酒送進嘴裡,被他突然起身的動作驚了一跳,半杯酒又倒身上,一晚上,身上濕了個透。
“……祖宗,你幹嘛去啊?”
遊戲廳的門‘哐當’一聲帶上。
孟一徜很懷疑這祖宗是不是剛回國水土不服,不然怎麼總這麼喜怒無常,他很難伺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