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晚上七點半,剛洗漱完畢的阮星禾被方渺的一通求助電話給叫了出去。
方渺是她的同寝室友,平日隻要有時間都在外兼職,具體什麼工作阮星禾沒有過多詢問過。
“first……就是這兒了”
阮星禾按照方渺給的定位到了目的地。
這裡是申城最奢華的地界,繞過一家又一家的奢侈品店,最後停在了這家名為‘first’的夜場酒吧門口。
給方渺發的消息停在十三分鐘之前,那邊沒有回。
給自己打電話那會兒人就有些混亂,說話颠三倒四,現在也不知道情況到底怎麼樣。
越想,阮星禾眉頭就皺得越緊。
推開酒吧設計感十足的圓形拱門,走過昏暗長廊,喧鬧的舞曲狂歡逐漸震耳,盡頭是穿着白色襯衫打領結面露标準八顆牙微笑的服務生。
“歡迎光臨‘first’——”
樓梯往下,人群聚集。
璀璨闌珊輝煌,觥籌人聲鼎沸,混雜的空氣中彌漫着沉醉的味道,絢爛燈光下的人影交錯,他們舞動身軀,碰撞酒杯,令人迷醉的液體在酒杯裡細細流動,慢慢沉澱在這一場神秘的歡慶中。
“你好,我想找一下我朋友方渺,她在這兒兼職”
服務生愣了一下,臉有些熱,磕磕巴巴說了一句什麼,又停頓了幾秒,應該是在組織語言。
“不好意思,我剛來沒幾天,同事還沒有認全”
“那方便你能幫我聯系一下她嗎?”阮星禾看見服務生身上配備了對講機。
她語氣着急,但聲音溫溫柔柔,人長得又漂亮,服務生很樂意幫忙。
他對着對講機那邊詢問了兩句,沒過一會兒,應該是經理之類的男人回了一句:“注意好你自己的崗位!”
語氣算不得多好,服務生沒敢再問,歉意地看了眼阮星禾。
“沒關系,謝謝你”
她準備離開另辟蹊徑進去找人,服務生卻忽然想起點什麼,“下午我聽見我們經理說好像是把兼職都安排在二樓了,你要不要去那兒找找……”
阮星禾道了謝,下樓梯穿過混雜的人群。
二樓相對比較安靜,走廊燈光也算明亮,基本上都是封閉的包間,裝潢也與一樓大不相同,看起來這裡才是真正的奢靡所在。
阮星禾一邊給方渺打電話,一邊四處尋找,電話沒有接通,人也沒有找到。
迎面走來一個女服務生,她問:“你好,方便問一下你知道方渺在哪兒嗎?”
“方渺?”女服務生疑惑地看了她兩眼,“你是她朋友?”
阮星禾應聲說是,“她給我打電話聽上去情況不太好,我有點擔心”
“她啊”女服務生歎了口氣,語氣聽上去有幾分同情,“她今晚得罪了人,以後恐怕都不能在和平街待了”
據方渺所說,她同時在做好幾份兼職,而這些兼職地址大都在和平街這一片,能在附近消費的人非富即貴,出手闊綽,給的小費不少。
不讓方渺在和平街待就等同于讓她失去了可靠又可觀的大部分經濟來源。
但此時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那她現在人在哪?”阮星禾擰眉問。
“我剛剛看她去休息室了”
女服務生剛好也要去休息室拿東西,讓阮星禾跟着她一起。
“你知道方渺得罪了誰嗎?”去休息室的途中,阮星禾想多了解一些情況。
女服務生眼神略顯神秘的往走廊盡頭點了點。
“聽說是211包間的孟一徜孟少,他是我們這裡最高級别的VIP常客,211是他的固定包間,一晚光是開酒就能消費七位數。和平街随便哪家店供他都跟供财神爺一樣,你說方渺得罪他誰敢留啊?”
臨近休息室,女服務生腰間别着的對講機恰時響起,問她跑到哪偷懶去了。
“我馬上回去”女服務生對對講機那邊說完,指着最裡面的房間跟阮星禾說:“休息室在那兒,方渺應該就在裡面”
“好,謝謝”
推開休息室的門,方渺果然在。
她掩面趴在下鋪床上,低聲抽泣,白色襯衫的工作服有着濕了大片的痕迹,肩膀處有撕扯後的褶皺,後脖頸也紅了一片,甚至還有些青紫。
而一直沒有接通的手機正靜靜躺在床沿,屏幕已經碎的不成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