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雙方家長的态度,無外乎是想撮合他們,進行利益聯姻,強強聯手,獲得最大的利益在商界站得更高。
她小心翼翼,對他格外疏離不敢僭(jiàn)越。即使他流連花叢中,夜夜風流,她也不從來不多說,恪守本分。但是漸漸相處久了,發現他也沒那麼差,有很多優點。她慢慢喜歡上他,正式在一起後,他也收斂不少。磨合了兩年,兩家人将兩人婚事定下來。
那是全城最盛大的婚禮,她嫁給了有錢、有權、有勢的商界寵兒,那個男人是她心裡喜歡的人。H市的名媛咬碎了銀牙,哭幹了眼淚,羨煞旁人。當天,許多人跑到她微博下面祝福,吐酸水的,攻擊她的,曾一度引起了服務器癱瘓。
她以為最難熬的是相識的頭兩年,雖然他流連在外,但是那時她并不喜歡他,根本不在意。
不曾想,最難熬的是這兩年。從新婚之夜開始,她留守空房,近兩年算是分居的的狀态。他控制欲極強,偏執得要命,易怒易躁,有時還動手,算得上家暴了吧。
把她像豢養鳥一樣關起來,折斷她的翅膀,将她囚禁在富麗堂皇的房間。
她說他有病要治,他堅信自己沒病,說對妻子的占有欲與控制欲跟普通人沒區别,言稱其為愛。
時間長了,她的睡眠越來越差,神經越來越敏感。她會在他面前掩飾她的害怕,相信自己能得到這個人的寵愛,鼓足勇氣不斷向他靠近。得到的是一次次的傷害,他心裡從沒真正信過她。
她把心都掏出來了,還是不信她。他悄無聲息地磨滅她的希望,消耗她的喜歡,抹掉她的愛意。
今天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也是他的生日,兩點了,卻不見他人影。
林汐棉撥出電話,心想,如果他能趕回來,證明他還是在意她的,那麼一切就還有可能,她承認她在賭。
響了幾聲電話被對方挂斷。
林汐棉笑得荒涼。
這最後一絲期望也破滅了。
不甘、懊悔與絕望一起湧上心頭,壓得她胸口喘不過氣。拿着刀子對準手腕劃下去,閉眼躺在浴缸裡。
希望來生不要再遇到他,她累了,真的很累,她需要好好休息,終于…可以睡個好覺了。
世間最後一絲香氣掠過她的鼻尖,她貪念,但毫不留戀,任生命悄然流逝。
萬俟甫是在半夜4點被陸靈衣帶回去的,陸靈衣帶他回了自己租的公寓。
喝得酩酊大醉的男人,大聲嚷嚷鬧着還要喝,一個勁兒誇自己嬌妻,一概不知家中的嬌妻的狀況。
早上八點,手機鈴聲不停響,終于把床上的人吵醒,他拿過手機,不耐煩道。
“勸你最好有正事跟我說。”被吵醒的聲音有些嘶啞。
電話那頭有些着急:“總裁,晚上的宴會已經準備妥當,就缺夫人配合了。但是,夫人昨晚跟今早都沒吃東西,現在她把自己反鎖在浴室,不回應我也不出來。”
萬俟甫一聲不吭挂斷,看到通話記錄,還有妻子打來的,忍不住嘴角上揚,他得趕緊回家哄,拿上外套大步出門。
陸靈衣安安靜靜吃早餐,看見萬俟甫匆忙出來,問道。
“昨晚睡得還好吧?過來一起吃早餐吧。”
“恩,你吃吧。以後我們還是保持距離,省得外人說三道四。”萬俟甫邊說邊扣紐扣,穿好衣服打開門離開。
萬俟甫語氣掩飾不住的愉悅,看着他離開的背影,陸靈衣握緊裝着牛奶的玻璃杯,手指發白,食不知味。她禁不住想,昨晚應該趁他醉酒,爬上他的床。但是又擔心他醒來發脾氣,害怕他們的關系變僵。而且萬俟甫極其讨厭那種做法,她見過那種女人的下場,她不敢。
浴室門前,萬俟甫軟聲軟氣:“棉棉快出來吃飯,今天可是咱們的紀念日。吃飽了帶你去挑禮服,開門好嗎?”裡面沒有聲音,他眼神示意,浴室的門被砸開。
兩人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
浴缸裡一片血紅,漂浮的玫瑰花瓣與血染紅的水相融,令人驚心動魄。林汐棉雙目緊閉,嘴唇發白,發尾泡在水裡,雙手交握,裸露的肌膚隐隐約約有淡紫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