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斯掃了一眼,繼續道:“柯頓·萊斯特,哦——你就是那個西西城的金烏鴉。”
“西西城的金烏鴉”這個名号一度是星球政權金字塔上那些官員們的心理陰影,他曾經在聯合行政大廈、軍方直管的白鷹療養院,銀行街幾個地方,屢次搞出過驚天大亂子。前後死了一個上将,四個長老院風頭正盛的高官,以及不下二十個中層官員。
那幾次大亂剛好集中在同一周裡,讓人應對不及。
那周之後,星球政權格局經曆了一次不大不小的洗牌,因為負責官員的缺位,好幾個進行中的全球項目被擱置或叫停,直接導緻那兩年極為混亂的局勢。
有人說,那是一場陰謀的結束,也是另一場陰謀的開端。畢竟關于“金烏鴉”事件的檔案後來成了9級加密文件,民衆們在衆說紛纭的報道中亂了方向,還沒搞清楚具體的狀況就又被其他的事情吸走了注意力。
衆人能看到的就是“金烏鴉事件”後,有一批年輕官員被提了上來。
楚斯就是那一年進的安全大廈。
那囚犯對“金烏鴉”這個名号的反應有些複雜,一方面皺了眉顯得很不耐煩,另一方面又習慣性地微擡了下巴,顯示出了一種微妙的傲慢來。
他咬了會兒唇角幹裂的死皮,啞着嗓子開了口,卻不是回答楚斯的問題:“别在我面前叫那個诨名,很煩。”
楚斯平靜地看了他一會兒,擡手又按住了他脖頸上的吸音圈,“非常抱歉,我比較喜歡開門見山式的回答,不太喜歡聽别人抱怨無關緊要的事情。”
說完,他用拇指摸了一下端頭的金屬片,吸音圈的綠燈一秒切回紅燈,又鎖上了。
金烏鴉:“……”
他瞪着眼沖楚斯無聲咆哮:艹你爸爸!
楚斯湊近了一些,掩着鼻子,淡色的眼珠自上而下地盯着金烏鴉,依然平靜得過分:“很遺憾,我父親已經去世了。我不确定你能不能實現剛才的想法,但我不介意送你去見他。”
金烏鴉:“……”
一旦嘗過被解禁的滋味,再受限制就會變得無比難熬,抓心撓肺般難以忍受。
金烏鴉無聲地罵完楚斯八輩祖宗,終于服了軟,翻了個白眼沖楚斯咣咣敲着籠子:我錯了。
楚斯一笑,重新解開了他的吸音圈。
金烏鴉有心先噴他一臉血,然而一想到要被靜音,就隻得捏着鼻子忍下來,道:“那位……楊離開監獄的第二天,這裡就發生了動亂,值班的副長和獄警被人偷襲,全部鎖進了第一監區,而我們這些則被那幫狗娘養的強行弄成生理性休克,再睜眼時就是在籠子裡了。”
楚斯蹙眉:“第一監區是滿員,塞得下?”
“塞得下,因為裡面原本關着的人被放出來了,灰狼賽特和他的孫子們。”金烏鴉嘲諷道:“偷襲獄警和開放第一監區都是一個人的指令……”
“誰?”楚斯問。
金烏鴉:“你。”
楚斯摸了摸耳垂,又眯着眼道:“我大概聽錯了,你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