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顯然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被剝了皮的兔子就更加不應該了。
就算是沒有什麼相關的偵查知識,借助着微弱的燈光,忍從那團的顔色和彈性中看出它很新鮮。
不管怎麼想,生前,它絕對受了苦。
滴答滴答的聲音是由它産生的,血迹滴落在了木質地闆。要是不及時擦拭,恐怕就會滲入這個深色的木質地闆,留下一個需要仔細查看才能窺見的血漬。
“兔子,怎麼了?不是水沒關好嗎?”身後有人在發問,是那個抱着孩子的男人。聽這樣子,像是想一起過來看熱鬧一樣。
這可不适合看熱鬧啊。忍和那個小男孩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
小孩響亮的哭聲似乎還回繞在耳邊,忍捏了捏身後男人的手,轉過身。
“嗯。不要緊,我想等森川女士來處理就可以了。”森川女士是旅店的主人,忍說不上在撒謊,回答起來沒有一點遲疑。
“小直美,誰是最棒的寶寶呀?再去吃幾口飯吧……”她三言兩句就安排好了衆人。
旁邊的小學生看了忍一眼,也很快反應過來,和跟着自己來的人打招呼,“博士,步美、元太、光彥,你們也先呆着吧。外面還沒來電,人多了就什麼都看不清了。”
他說完,就用身體擋住了門口,順便用着純真的小孩腔調大聲呼喚着店主姐姐,這裡漏水了。
從忍這個角度,能看見他瘋狂思考的樣子。
現在的小學生還真是膽子大啊……
忍在心裡想着,視線又忍不住落在了那團血肉模糊的兔子上,斂下了眼眸。
他們的手還在牽着。
十指相扣有點尴尬,但是現在光線昏暗倒也沒什麼人注意。除了被戴領結的小學生詫異看了一眼之外也沒有什麼。
手握得太緊,幾乎有種能互相傳遞脈搏的錯覺。
忍能感覺和她牽着手的男人非常平靜,即使見到了這個有些變态的一幕,也沒能引起他情緒的波瀾。
牽着手,吉良吉影自然也能感受到忍的顫栗。可是她表情卻沒很自然,一點沒像受到驚吓的樣子。
她能感受到的吧。那種昭然若揭的惡意。
再這麼握下去會出手汗的吧?旅店裡的這類事件,當然要等旅店的主人來處理。
忍和那個小學生站在這裡,頂多能保護現場。
對于人類而言,這件事畢竟可大可小。對于同類,尚且人命貴賤有三六九等,隻是普通的動物又算得了什麼呢?
大約莫一分鐘,白光閃過,世界又重見光明。
紮着發髻的森川女士趕在了衆人出門之前來到了用餐的房間門口。她的身後還跟着兩個旅店的員工,員工統一穿着灰色的衣服。
一看見門口的兔子,森川女士臉色立馬變得難看了起來。
但她似乎沒有非常驚訝。
忍注意到了這點。
那個小學生更是上前一步,皺着眉頭,“這件事情很經常發生嗎?森川姐姐,要請人來幫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