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念問道:“登門拜訪?怎麼登門?”
李徽婉道:“劉二狗不是回去了嘛?找他呀,讓他給他們盧頭帶個話,明日咱們帶上他們的兄弟去拜訪,今天先下山買點東西。”
杜清石問道:“什麼東西?他會見我們嗎?”
李徽婉道:“當然會了,放你回來說明他對我們很好奇,而且沒有敵意,真的不想談剛才就動手了,我猜他是見到了阿念的身手想交個朋友。”
杜清石想了想,意識到确實如此,當今天下形勢混亂,像他們這樣的山匪急需武藝超群之人,隻有武力得到保障,才能在亂世中安穩立足。
杜清石想事的這會兒,李徽婉已經撲到穆念身上吵着要她背了,穆念蹲下身把她托到背上,李徽婉打着哈欠道:“困死了,先去山洞補覺吧。”
杜清石跑了兩步跟上她們,問李徽婉道:“一會兒要買什麼東西?”
李徽婉趴在穆念的肩膀上有些困倦的說道:“買點酒肉呗。”
杜清石還要繼續問怎麼和他談時李徽婉已經轉過頭不想理他了。
三人回山洞休息了一陣,杜清石被遣下山去買酒肉,穆念去山寨找劉二狗讓他傳話,回來時隻見杜清石和李徽婉兩個同山寨的幾人坐在一起,地上擺滿了好酒好肉,山寨幾人餓了一天多了,早已餓穿了,這會兒都吃的不亦樂乎。
李徽婉抱着一罐甜豆漿小口小口的喝,見她回來忙招呼她坐下,穆念坐到她身旁,問道:“這怎麼回事?”
李徽婉道:“既然盧寨主的意思是把這事兒私了了,不用拼個你死我活,那山寨的幾位到我們這裡作客,我們就要好好招呼呀。”
個頭最大的梁五舉起酒碗接話道:“小丫頭挺懂事啊!哥幾個前頭偷襲也不地道,咱們不打不相識,喝了這碗酒,明天哥給你們帶路!”
穆念瞪大了眼看他,心道這就混熟了?
李徽婉舉起豆漿和他碰杯,說道:“之前阿念下手重了些,我替她給各位賠個不是。”
梁五說道:“害,念姑娘好身手啊!一定學過吧!”
李徽婉道:“沒錯,我姐姐從小跟着我爹學的。”
梁五道:“我也是當過兵的!一會兒咱再比劃比劃!”
穆念尬笑兩聲,同梁五碰了一杯後拉着李徽婉到一邊,問道:“你和他們說什麼了?怎麼突然态度這麼好?”
李徽婉道:“沒什麼呀,就是把給杜清石說的又說了一遍。”
“然後他們就變這麼好說話了?”
李徽婉點點頭,說道:“一開始沒有的,杜清石陪他們喝了兩杯以後我問他們怎麼會上連雲山,他們就給我說他們本來是雍州的地方軍,謝奕收服雍州時殺了州牧,雍州牧張識對他們很好,他們不願歸順,隻得落草為寇。
然後我說我家也是被謝奕迫害才淪落到此,又和他們一起把朝廷罵了一頓,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穆念道:“原來如此。”
李徽婉道:“一會兒問問他們寨主是怎麼上的連雲山。”說着拉穆念回去坐下。
杜清石買了很多酒菜,梁五他們幾個都有些上頭了,李徽婉看他們喝的起勁,話也越說越多,便乘機問道:“梁哥,你和盧寨主熟嗎?”
梁五打了個酒嗝,說道:“熟!當然熟了!哥哥我當兵的時候就跟着盧頭混啦。”
李徽婉道:“是嘛?”
“可不,打仗的時候盧頭還幫我擋過刀呢,我這條命就是他救的,當時我們跟着張将軍在姓謝的軍隊裡殺了個七進七出!砍了不少頭呢!哎,可惜,後來将軍被姓謝的害死了,我們也隻能上山當土匪。”
李徽婉悲傷道:“張将軍保境安民,一心為國,實在不該是這樣的結局呀。”
酒桌上的氣氛一時有些凝重,李徽婉又道:“照梁哥這麼說盧寨主一定武藝高強,是有家學嗎?”
梁五指着她笑道:“小丫頭怪聰明的,我們盧頭家裡可是世代從軍,聽說祖上還出過大将軍呢。”
“哦?是嘛?他叫什麼呀?”
“盧昱!”
“哪個字?”
“呃……”
“日立吧……害,我也記不清了。”
盧昱這個名字确實不想普通農戶會取得,李徽婉回想姓盧的世家,在雍州地界上的似乎是有一個,可惜早已沒落了,否則她不會記不清楚。
李徽婉心中大緻有數,作出一副十分擔憂的模樣道:“盧寨主如此厲害,我們得罪了他真不知該如何賠罪,不知他喜歡喝什麼酒呢?明日帶些上山。”
梁五拍着胸脯道:“呷,丫頭莫擔心,有我給你們作保,大哥不會怎麼樣的,劉家那兩個确實不像話,竟然拐賣忠臣之後,死了也是活該,不瞞你說,其實我們山寨很早就不搶老百姓的錢了。”
李徽婉道:“哦?為何?”
“少呗,都是窮人,能刮出多少油水?”
“那你們搶……”李徽婉眨巴的眼睛十分期待的看着他,梁五道:“小丫頭,這事兒你就别打聽了。”
李徽婉有些失望的縮回去,又道:“聽梁哥這麼說,盧寨主是個很講道義的人啊。”
梁五得意道:“那是!雖然咱們做的是殺人放火的生意,可是咱們搶的都是貪官污吏的錢,咱們跟着張将軍的時候就沒搶過老百姓一分錢,現在當然也不幹這傷天害理的事兒。”
李徽婉踹了杜清石一腳,杜清石忙舉起杯子來,李徽婉道:“梁哥,我們敬你。”
梁五同他們三個碰杯,臉上得意之色更顯。
幾人喝到下午各自找地方休息,杜清石喝多了,到山洞外扶着石頭吐,李徽婉拿着手帕蹲在旁邊,問道:“你不會喝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