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走了啊，拜拜。”白郗顔拉着紀明春便要走。
“等一下。”房歡擋在她們面前，看着紀明春，“我有話想單獨跟你說。”
白郗顔：“？”
白郗顔在他們兩人臉上來回看了看，雖然摸不着頭腦但明顯感覺到一股她插不進去的怪異氛圍，便幹咳了兩聲道：“那啥，你們聊，我先回去了。”
說完拿過紀明春手裡的垃圾袋，然後遠遠走開了。
路邊就隻剩紀明春跟房歡兩個人站着。
“你要說什麼，今天一次性說完。”紀明春率先開口。
房歡：“我喜歡你。”
紀明春面色平靜：“嗯，這話我聽過，然後呢？”
房歡：“我想要追求你。”
“……”紀明春歎了口氣，“我好像說過，讓你别這麼做。”
房歡的聲音裡帶上一絲固執：“為什麼？你好歹給我一個機會不行嗎？”
紀明春：“沒必要。”
房歡站的繃直：“我不會放棄的。”
紀明春愣了下，然後道：“随你。”
說完直接繞開他穿過馬路走了。
房歡看着地上自己被路燈拉長的影子，繃着的背一下子松垮下來，他轉過身，心裡咯噔一下僵在原地。
一個男人近在咫尺，與他面對面站着，視線冰冷。
房歡認出了他，頓了兩秒開口問：“你有事嗎？”
衛究的聲線冷硬：“你喜歡紀明春？你打算追求紀明春？”
房歡不怵他：“是又怎麼樣？”
衛究臉上一片陰影：“趁早打消這個念頭。”
房歡：“憑什麼？”
衛究：“因為紀明春喜歡我。”
房歡哼了一聲，脊背不自覺的又繃直：“那又怎樣，還不是分手了？前人終究是前人，你們過去再好也不值得留戀！”
相比之下，衛究看起來更顯随意：“你聽清楚，紀明春與我是兩情相悅，在菩薩面前拜過頭發過誓的，我們之間的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指手畫腳，你趁早有多遠滾多遠。”
房歡梗着脖子：“那是從前。”
衛究的聲音聽起來氣定神閑：“從前又如何？你隻需要知道從前她心裡在意的人是我，今後她心裡在意的人也隻會是我。”
房歡眼裡卯着一股不服的勁兒：“你就這麼自信？”
衛究往後退了一步：“那就走着瞧。”
第二天一大早，紀明春手裡提着一大兜菜再次按響了衛究的門鈴。
“嗨，早上好。”紀明春彎起嘴角，“你吃過早飯了嗎？我買了菜。”
衛究臉上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神色：“怎麼，讓我給你做飯嗎？”
紀明春臉上的笑容僵住：“……不是。”
衛究：“所以？”
“我給你做。”紀明春邊說邊往裡進。
衛究假模假樣的攔了下，最後還是放任她進去。
紀明春暗自松了口氣，跑進廚房開始把食材一樣一樣往外拿，跟進來的衛究在後面看着，她買了土豆、青椒、蝦、鲫魚外加蔥姜蒜。
鲫魚在案闆上活蹦亂跳，紀明春拿起菜刀對着魚頭就是一刀，發出一聲巨響，可惜勁兒沒用對，鲫魚躲過一劫。
衛究吓一跳：“你幹什麼？”
紀明春舉着刀：“殺魚啊。”
衛究：“那你砍它頭幹什麼？”
紀明春：“……殺魚啊。”
衛究：“……你到底要做什麼？”
紀明春腼腆的笑笑：“鲫魚湯。”
衛究沉默了兩秒，什麼也沒說出去了。
廚房裡時不時傳來叮鈴哐當的聲音，衛究在沙發上坐立難安，頻頻往廚房看去，但到底還是忍着沒動。
就這樣等了差不多兩個小時，飯菜終于出鍋。
衛究看着桌上的菜，一道青椒土豆絲，一道煎蝦，一鍋鲫魚湯。
“我在網上搜了教程照着做的，每一步都嚴格按照步驟來的。”紀明春盛了碗鲫魚湯，期待的看着衛究，“你嘗嘗？”
衛究拿勺攪了攪碗裡的湯，又看向鍋裡真誠發問：“鲫魚頭跟身子怎麼分家了？網上的教程是這樣的嗎？”
紀明春有些尴尬：“我一開始以為殺魚就是這樣的。”
衛究舀了勺湯剛準備往嘴裡送，突然想起什麼又拿起筷子把鍋裡的魚翻了翻。
紀明春：“怎麼了？”
衛究确認完：“沒事，确認一下你有沒有清理魚的内髒。”
紀明春：“……哦。”
鲫魚湯送入口中，衛究咽下去，紀明春忙問：“還可以嗎？”
衛究臉上看不出特别的情緒，隻是默默放下了勺擡頭看向紀明春：“你在裡面放了什麼？”
紀明春：“沒什麼，就是正常的調料。”
衛究：“你放酒了嗎？”
紀明春：“放了，放了料酒，教程上是這麼做的。”
衛究：“剛才沒見你買有料酒。”
紀明春：“你廚房裡本來就有。”
衛究：“……”
紀明春：“味道怎麼樣？雖然我知道肯定沒有你做的好吃，但應該還入得了口吧？”
衛究直接舀了一勺喂進紀明春嘴裡：“你嘗嘗就知道了。”
紀明春的臉瞬間皺起來，強行将那口湯咽下，用手背擦了下嘴，讪讪道：“好難吃。”
衛究沒說話，又拿起筷子夾了幾根土豆絲，嘗了之後點點頭：“嗯，酸辣土豆絲？”
紀明春眼睛亮起來：“對。”
衛究夾了一筷子給紀明春，紀明春開心的嘗了起來，但下一秒眉毛就擰成一團：“那個，不好意思，醋可能放多了。”
還剩最後一道菜沒嘗，衛究伸出隔壁夾了隻蝦，輕咬了一口，又點點頭：“嗯，好歹熟了。”
說完衛究放下筷子，拿紙簡單擦了下嘴。
紀明春很喪氣，還覺得丢臉。
衛究看着她：“飯也吃過了，接下來你要做什麼？”
紀明春撸了撸袖子：“刷碗。”
衛究一把拉住她：“你來給我當保姆的嗎？”
紀明春擡着的胳膊緩緩放下，安靜地低下頭。
衛究氣不打一處來：“說話，你這兩天來我這兒到底是想幹嘛？”
紀明春半蹲在那兒，悶着頭道：“我知道錯了，我想把你追回來。”
一股又酸又漲的感覺在心口彌漫，衛究擡起紀明春的下巴，俯視她：“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紀明春就又重複了一遍：“對不起衛究，我知道錯了，我想把你重新追回來。”
衛究神情不變，聲音又輕又低：“你一句對不起，就想讓我原諒你嗎？”
紀明春仰着頭，眼淚情不自禁地順着眼角流下，滴在衛究手背上，衛究的身子明顯僵了一下，手上的力度下意識加大，直到聽到紀明春吃痛的喊了一聲才猛然松手。
紀明春一下子就要跪在地上，衛究一把把她撈起來與她面對面坐着。
兩雙眼睛近在咫尺互相對視，對方的瞳孔裡都倒映出自己。
衛究兩手抓着紀明春的肩，聲音有些抑制不住的顫抖：“我該怎麼相信你，你不會再一次抛棄我？”
紀明春坐在那兒一聲不吭，隻是沉默的流着眼淚，她想發誓，又怕衛究不信。
于是，兩個人就這麼沉默着。
紀明春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一點一滴快要在衛究眼裡蓄起一汪池水。
“怎麼哭得沒完沒了？”衛究最終還是伸出手，抹去她臉上的淚珠，然後傾身湊過去，先親親她眼角的淚痕，又親親她的鼻尖，最後去夠她的唇，蜻蜓點水，一觸即離。
紀明春愣愣地坐在那兒，突然打了一聲嗝。
衛究看着她，緩緩開口：“紀明春，給我承諾，給我保證。”
“嗝。”紀明春開始止不住的打嗝，她憋了幾秒氣，聲音快速又堅定，“我們結婚，嗝。”
衛究的眼神說不清是驚多一點還是喜多一點，他仔細瞧着紀明春的神情，卻沒從裡面窺出一分猶疑，半響後，他張了張嘴：“三天之後，我給你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