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衛究打開車門一個跨步下車,大步流星的向前跑。
“衛究。”得到消息的丁泊舟也剛剛從宿舍出來,白郗顔緊随其後。
三人跑進大堂,丁泊舟急忙制了一張2412的房卡然後帶着衛究和白郗顔上樓。
到了樓層丁泊舟在前面領路:“跟我來,這邊。”
滴,房門被打開。
“啊!”白郗顔臉色慘白的捂住嘴。
衛究一下子沖進去,丁泊舟站在門口緩了下才走進去。
在床尾的地上,紀明春坐在那兒一動不動,衛究走過去跪在地上,将她擁在懷裡輕聲安撫:“沒事了,我來了。”
紀明春閉上眼,覺得手腳冰涼。
丁泊舟站在床邊,看着床上的景象,靜默三秒後掏出手機撥打了120。
那個渾身赤裸的男人脖子上插了一把剪刀,白色的床單被鮮血染紅,觸目驚心,那股甜腥的血味兒令人惡心的想吐。
衛究一手攬着紀明春的背,一手緊緊扣在她後腦勺上,吸了口氣貼着紀明春的耳朵輕聲道:“我先帶你出去。”
接着衛究将紀明春抱起來,然後走出了房間。
白郗顔臉色蒼白的跟在後面,差點兒走不動路,丁泊舟扶了她一把。
警笛聲響起,大堂裡很快聚滿了人,經理、總監、保安、警察還有零星幾個客人。
很快救護車也趕來,醫護人員從樓上擡着一架擔架下來上了救護車,轉眼消失不見。
“明春你怎麼樣?有沒有事?”趕來的李樂樂一臉擔憂與焦急。
明春被衛究攬在懷裡,頭靠在他肩上,好在人還清醒,隻是張開嘴卻實在沒有力氣發出聲音,隻好沖着李樂樂輕輕點了點頭。
衛究的視線一直放在紀明春身上,臉色冷的像冰雕。
李樂樂不放心又問:“真的沒事嗎?”
紀明春搖了搖頭,想被人抽走所有力氣般趴在衛究身上,直到現在她的手心依舊冰涼。
“你好。”警察過來道,“得麻煩你跟我們去警局做個筆錄。”
紀明春強撐着自己起來,衛究扶着她:“還可以嗎?如果不舒服我們就先去醫院。”
紀明春的聲音氣若遊絲:“沒事。”
衛究便将她抱起來:“好,我陪你去。”
在警局做完筆錄的時候,丁泊舟打電話來說那個男人在醫院醒了,除了失血過多沒什麼别的問題。
衛究看了眼懷裡閉着眼休息的人,心髒一抽一抽的疼:“便宜他了。”
“你們現在在哪兒?”丁泊舟在電話那頭問。
因為怕吵醒紀明春,衛究的聲音也放的很輕:“在去我家的路上。”
丁泊舟:“好,我跟郗顔說一聲,省的她擔心。”
衛究:“嗯。”
進了門,衛究抱着紀明春進了卧室,然後将她放到床上蓋好被子。
卧室沒開燈也沒拉窗簾,漆黑一片,衛究把床頭的小台燈打開,暖黃色的燈光在兩人臉上暈開,空氣裡隻剩寂靜。
衛究跪在地毯上,呼吸放的很輕,右手撫在紀明春的臉頰上,虛虛的浮在上面像是要觸碰又不敢真的觸碰,他看着紀明春緊閉着的雙眼,眉間還微微皺着,顯然是睡得不安穩。
于是他又将手慢慢的移到紀明春的眉間,輕輕撫了撫,然後收回手,換了個姿勢靠在床邊,沉默、安靜的看着她。
紀明春沒睡多久很快在夢中驚醒,一睜眼惶惶不安的眼睛裡就看到了猛的坐起來的衛究,一臉關切的看着她。
“怎麼了?做噩夢了嗎?”衛究緊緊握住她的手。
紀明春沒說話,将頭埋在衛究肩膀上。
衛究立馬擁住她:“沒事,不怕,有我在。”
紀明春也擡起手臂緊緊抱住衛究,悶悶道:“我睡不踏實,你陪我吧。”
衛究輕輕拍拍她的背:“好,我陪你。”
于是衛究也在床上躺下,紀明春鑽到他懷裡,頭埋在他的胸膛裡感受着他心髒的跳動,衛究下巴抵着她的額頭,兩人緊緊相依,都不再說話,就這樣一覺到天亮。
期間紀明春睡去又醒來,醒來又睡去,每一次睜開眼的時候就看到近在咫尺的衛究,提着的心便又放下。
卧室裡整晚都隻亮着一盞小小的台燈,天邊太陽漸出,絲絲縷縷的光線也透過白色紗質窗簾照射進來,在地闆上落下一大片光影。
紀明春緩緩睜開眼,動了動身子卻發現自己難以動彈。
衛究還是緊緊抱着她,一整晚他們都維持着同樣的姿勢沒變過。
感受到她的動靜,衛究低下頭看她:“醒了?”
“嗯。”紀明春低聲道。
衛究摸摸她的頭,一下又一下:“我起來給你做點吃的,有什麼想吃的嗎?”
紀明春從他懷裡仰起頭:“我跟你一起做吧。”
衛究看了她兩秒道:“好。”
說完掀開半邊被子下了床又道:“你先再睡會兒,我去洗個澡。”
紀明春從被窩裡坐起來,聞了聞自己身上,仿佛還是有股血味兒揮之不去,便又叫住衛究道:”我也想洗。”
“好。”衛究打開衣櫃,“我給你找套衣服。”
洗完澡出來,紀明春用毛巾擦着頭發找吹風機,衛究進來看到沖她招招手:“過來。”
紀明春放下毛巾朝他走過去,然後在椅子上坐下。
衛究從抽屜裡拿出吹風機插上插頭開始幫她吹頭,黑色的發絲纏繞在他指間,一股熟悉的洗頭膏的味道撲鼻而來,那是他最常用的一個牌子,聞起來有股淡淡的青檸香,他撩起一縷頭發拿在手中笑道:“頭發真長。”
紀明春就道:“留了很久的。”
衛究的聲音懶洋洋的:“這樣啊,真好看。”
紀明春唇邊漾起淡淡的笑意:“好看你就多看。”
頭發吹的差不多了,衛究收起吹風機,轉過身俯下身子與紀明春相對,然後目光放在她臉上來回的看。
紀明春身子往後退了退:“你幹嘛?”
衛究眉眼帶笑:“你不是說好看就多看嗎?”
紀明春轉過臉:“看夠了沒?”
衛究也傾了傾身子,又把臉對向她:“沒看夠,看多久都看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