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興,現在成為了他們當下最為關鍵的線索。
殺死莫小三的是他,害死爹爹的是他,半路傷了衛觀頤搶走馚阖的是他,還有……殺了啞奴的,也可能是他!
“什麼?你說你在馬場聞到了一股腐屍味?”衛觀頤難以置信地問道。
“嗯,當時我将馬車一停進馬場,就聞到了一股難聞的氣味,忍了許久沒忍住,就說還是過去看一下好了。可當我下車往那邊走的時候,卻被秦書爻的車夫給擋了下來,我見那車夫的神色有些慌張,便猜那地方可能有蹊跷。
于是我就隻好騙他說我是想要小解,見那邊比較隐蔽而已,那人聞言另外給我指了個地方,這才對我放下了戒心。我雖未過去成,但隐約看到有碎布條被挂在地上的根枝上,那布條已經敗了色,估計當時埋屍的人也沒注意到這一點。你說啞奴不見了,我覺得他兇多吉少,多半那地下埋的就是他了。”童子蒙現在想起那個味兒,都還覺得鼻子有些不舒服。
“發出那種味道的腐屍,你能聞得出他大概死了多久嗎?”衛觀頤心裡其實已經有了答案。
童子蒙揉揉鼻子,“估計半年左右吧,剛好是腑髒全部腐爛完,隻剩毛發和骨骼的時候,所以味道才會那般難聞。”
衛觀頤捏了捏拳頭:“那就對上了!”
童子蒙不解地看着他,“什麼對上了?”
衛觀頤不答反問:“你上次跟他們上青蓮山的時候,可曾聽書爻說過聽音軒裡有個啞奴?”
童子蒙點了點頭,“聽說了,當時元興還說去跟啞奴要跌打藥來着。”
衛觀頤便跟童子蒙解釋道:“這啞奴一手好園藝,把聽音軒打理得井井有條,他幾乎一年四季都守在山莊裡,我以前從沒聽說過他在外面還有别的住處。
可我今天去的時候,沒有看見啞奴,就順口問了一句啞奴去了哪裡?書爻說啞奴生病了,在外面養病,這就讓我起了疑。且不說啞奴在外面是否有家,若真是養病,那在哪兒養不是養呢,為何非要到别處去養?
接着我就發現那些園藝被修整得馬馬虎虎,不是啞奴一慣的風格,還有那藤椅的縫隙裡都落上了灰,雖然表面看着幹淨,但長時間有沒有人坐過,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
再結合你上次碰到書爻跟元興出現在青蓮山的時間,與現在剛好時隔半年,加上他們當時又都中了蠱情花毒,所以……”衛觀頤意味深長地看向童子蒙。
童子蒙想起那日他與衛觀頤親身試毒後的反應,便立即理解了衛觀頤話裡的意思,“所以……他倆當時可能搞得動靜太大,即使啞奴又聾又啞,但還是被發現了。元興怕事情敗露後三王爺不會饒了他,加上秦書爻當時心裡肯定也很害怕,所以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的索性殺了啞奴?”
衛觀頤點頭。
童子蒙忿忿,“好一個元興,手上竟有那麼多條人命,他到底是在幫三王爺做事,還是在幫秦家人做事?”
衛觀頤道:“三王爺其實就是個繡花枕頭,我不覺得他有指使元興的能力。與元興相關的這幾樁案子裡,殺莫小三和謀害父親,他定是受某人指使,隻有搶我馚阖才是三王爺安排的,而殺了啞奴既是為了書爻,也是為了他自己。”
童子蒙想了想,“那我們要不要好心‘提醒’一下三王爺?先把那個草包拉攏過來,再慢慢從他嘴裡打聽一些信息?”
衛觀頤默了默,突然道:“要不,今晚你先給他蠱情花的解藥?”
童子蒙瞬間會意:“好主意!”
晚上,童子蒙比三王爺提早一步到達芙蓉樓,他才剛坐定,三王爺和元興就來了。
三王爺坐定後,他們這桌竟冷冷清清。以往那些見了三王爺就主動撲上來的妓子們,現如今是能躲就躲,避如蛇蠍。非要三王爺黑着臉翻牌子,才不情不願的走過來,可臉上擠出來的笑卻比哭還要難看。
童子蒙見狀不禁在心裡暗暗咋舌,那日幸好讓衛觀頤跟着他一起試了毒,要是就他一個人被蠱的話,隻怕事後衛觀頤看到他也隻有逃跑的份兒。
三王爺不滿地對兩名妓子道:“怎麼,是平日裡本王給的銀票少了還是不夠疼你們,怎麼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