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秘旨之事,算是一個契機,衛侍郎的死雖讓他感到很是痛心和遺憾,但既然事情已經走到這一步,人死不能複生,他隻能再利用這件事,幫自己争取到最大化的利益。
而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借此機會讓衛晚意跟秦家斷得幹幹淨淨,讓衛晚意看清秦家人的醜惡嘴臉,從此跟秦家劃清界限。
衛晚意的腿差點被打斷,他知不知道?肯定知道!他心不心疼?當然心疼!但是這個時候事情若不做到極緻,秦家就不會徹底放棄,他們之間的關系就斷不幹淨。所以他隻能忍着心疼,在心裡對衛晚意說:再等等,再忍忍,等事情一了,我就接你回來。
他不怕衛晚意殘疾,反正宮裡有那麼多人可以伺候晚意,即便晚意沒有腿也能被照顧得很好。他甚至私心地認為,晚意的腿斷了就跑不遠了,以後就不會再有人喜歡晚意、再跟他搶晚意了,這樣晚意就可以永遠隻屬于他一個人的了。
可他沒料到會出現童子蒙這個變數,一個偷偷摸摸盡心竭力治療晚意雙腿的奇怪獄吏。他當時還挺慶幸,連上天都幫他,派了這麼一個神奇的人來幫他守護晚意。
他那時想過,等他把晚意接回宮之時,他要為這個獄吏升官加爵,大大獎勵他的功勞。
可誰知,事情後來竟朝着奇怪的方向偏離,他沒想到這個獄吏竟是晚意心心念念失散多年的弟弟,也是他自己的親弟弟。這時他又想,或許這也是上天的旨意,讓他能名正言順的跟晚意牽扯上更親近的關系,他以後會和晚意一起好好疼愛那個命運多舛的弟弟,以彌補缺失十五年的親情。
然而,那個弟弟今早卻告訴他,晚意不止是他的哥哥,還是他的情郎。
他當時震驚極了,他搞不懂,自己好不容易支走了個秦書爻,為什麼又來了個衛慕卿。那他這十二年的愛慕算什麼?難道他永遠隻能做個旁觀者?
這個認知猶如一道晴天霹靂,震得他魂神具裂,莫非他費盡心機的運籌帷幄全是錯的,他在自以為完美的棋局裡其實早已失去了先機?
那……現在争取一下,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我其實對你一見鐘情,默默愛了你十二年,因為我身份的緣故,所以無法向你表白我的愛慕之情,你知道這些年來我的心裡有多痛苦、有多煎熬嗎?
我隻能以君臣之名将你留在身邊,盼能多與你相處一些時間。我曾無數次的假設過,如果你是女子,那你将是我唯一的皇後,我可以為了你不再納其他妃嫔。可惜你不是女子,我也不能娶男皇後,所以我隻能将這份愛意深藏于心底。
但你難道就沒疑惑過:為何在隻有我倆的時候,我在你面前很少用‘朕’做自稱,用的更多的是‘我’麼?因為在我心裡,你與我是平等的。這是隻有我認定的家人,才享有的特殊待遇啊。”
衛觀頤愣愣地看着皇上,還未從皇上突然表白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他其實根本就沒怎麼聽皇上的表白,腦子裡想的更多的是上午慕卿回來時的反常,還有那個背靠背互相依靠的小人木雕。原來……卿兒早就看出皇上對自己不一樣的情愫,因為擔心怕争不過眼前這位九五至尊,所以才會那樣不安?
上一輩沈家親姐妹同時愛上一個人,這一輩兩個親兄弟又同時愛上一個人,還都是衛家兒郎,這都是什麼剪不斷理還亂的緣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