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曉清盯着知夏等反饋。
“嗯嗯嗯,真不錯,這個也不錯。”
知夜把盛好的湯遞給她:“先把湯喝了。”
“嗯~這個湯也好!老天,我這過得什麼神仙日子!”
已經喝了半碗湯,知夏才想起什麼似的,說:“我們是不是應該幹一個?”
兩人趕緊響應,端起湯碗。
“今天我們相聚在這裡,是為了慶祝我們的朋友安知夏女士和季曉清先生戀愛了!祝願他們在今後的生活裡繼續發光發亮!”
“哎姐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中二啊。”
“要你管!”
“好好好,現在不歸我管了。來,師兄你說兩句吧。”
季曉清笑笑,舉了舉手上的湯碗,說:“幹杯!”
“哎,你倆可算是在一起了,你都不知道學校那群人有多八卦,他們甚至還懷疑過咱倆。”
季曉清反應了一會才意識到是說自己:“啊?不會吧?到底是誰這麼無聊?”
“他們你還不知道嘛,有事沒事就愛打聽這個的感情生活那個的婚姻狀态,醫院又是一個八卦叢生的地方,你上學時又比較照顧我。”
知夏像是突然想通了什麼一樣:“安知夜,你不說我都沒想到,他一直單身我現在知道原因了,你一直單身是因為什麼?”
安知夜顯然還沒想到要發生什麼。
“你該不會是gay不敢告訴我吧?!”
“?”安知夜愣了。
“?”季曉清也愣了。
“我是個開明的姐姐,這種事有什麼不好說的呢,你也真是……”
“打住打住!什麼跟什麼啊!我是直的,直的!”
“你确定?”
“當然了。”
“怎麼确定的?”
“你别管了,反正就是确定。”
季曉清在一旁安心吃菜,順便吃瓜。
知夏見自己問不出什麼來,踢了踢季曉清,又沖他使個眼色。
“咳,”季曉清咽下嘴裡的菜,放下筷子,問安知夜,“你有喜歡的人了?”
“沒有啊。”
“那就是有過?”
“也沒有啊?”
“那你怎麼确定的?”
安知夜被問得一愣一愣的,反應過來便指責道:“師兄你怎麼轉變得這麼快啊,你跟誰一邊的?”
知夏在旁邊得意地撅着嘴。
“好好好,真服了你們倆了。”
“算了算了,他不說算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小秘密很正常。”知夏假裝對着季曉清說。
“嗯。”季曉清附和道。
“但是我先表态啊,我是都可以接受的,男生女生都可以,自己喜歡就行。”
知夏說完,又踢踢季曉清:“表态。”
“我也沒有意見。”
“你們……!”安知夜被兩人這副“沆瀣一氣”的模樣刺激到了。
午飯過後安知夜照常承擔了洗碗的工作,季曉清本想分擔一些,這次安知夜的理由是“下次你洗”。而後為了給小情侶騰空間,安知夜便早早回了自己的地盤,他學着姐姐的樣子窩在陽台上,午後冬陽仍然溫暖而熾烈,明明是刺眼的光卻感覺照得人快要睡過去了。
對于姐姐剛剛的問題,他不知道該如何告知。他喜歡女生,這是肯定的,他不是gay,這也是肯定的,但是他接受不了和女性發生性關系。上學時第一次意識到這件事,是宿舍的人在讨論成人電影,當時聽到差點要吐出來。他本以為自己有什麼性功能障礙,但自己好歹也是個醫學生,稍加實驗就能知道不是,而後很久的一段時間他都在為此感到苦惱,試圖用最科學的醫學知識去解釋自己這種情況。直到他接觸到無性戀這個概念,才知道自己隻是性取向和普通人不一樣而已。
而自己性取向的成因,可能因為從小在家中看多了父母荒誕的家庭倫理劇,他不願自己成為兩性關系中壓迫的一方,也厭惡因為性别選擇和生理需求而存續婚姻關系。個中酸楚大抵隻有姐姐可以理解了,而這也恰恰是他不想讓姐姐知道的事情。一想到要和人發生性關系,便會不受控地代入父親的角色,這讓安知夜無比地厭惡。
如果姐姐知道,兩個人都因為這該死的家庭而蒙上了揮之不去的心理陰影,并帶來了将要影響自己一生的性取向的變化,姐姐又将為此困擾很久。他甯願姐姐覺得自己是沒心沒肺的,這樣至少在她失去動力時還能來自己這充充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