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琪...等...等等...”在唇含齒粘之際,鄭居庸模棱兩可地退閃着。
他明明盼這一刻已久,腦海裡甚至無數次地幻想過許多浪漫的場景,在那些幻想裡,這一刻至少該比求婚那天的鮮花、蠟燭、蛋糕、戒指...還要浪漫的!可喬琪今天突然的熱情,顯得一切都輕巧了起來,這讓他總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什麼...他想要繼續,但又不甘心,他本可以将這一刻升華為兩個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回憶,而不是這樣草率。
在濃情蜜意的“這一刻”,他在糾結的卻是和她的“這一生”,所以便顯得進退不安、猶豫不決。
可他這舉棋不定的态度,在自始至終都站在感情高地的喬琪眼裡,卻幾乎等于沒出息。
“别說話!”喬琪總是兩人相處之中做決斷的那一個,她執着地掰回他的腦袋,要重新與他熱吻。
她越是如膠似漆,鄭居庸越發“沒出息”,趁她向上追他的唇,他抽出了被她壓在腰下的拳頭,終于張開雙手将她攀纏在頸後的兩臂輕輕撐開,把她雙臂朝上按回床上,拉開了胸前的距離,低沉而急促地喊她的名字:“琪琪!”
喬琪的眼神,露陷般地慌張了一下,她誤會了他這舉動,她以為他是要在這一刻找回所謂男性的主導權,而這并不是她所期望。
她急急躁躁地飛來阿聯酋,是走投無路才不得不“施舍”他一次而已,他在她面前一向勢弱好欺,視她為珍寶,她便自以為在任何事上都可以拿捏得住他,當然也包括這種親密接觸,可卻沒想到他和其他不懷好意觊觎她的男人們根本上也沒什麼不同。
她被他在頭頂按住雙臂,動彈不得,此時看着他因低頭注視她而充血的雙眼,不覺松下了纏繞在他腰後的雙腿,聲音也失去了剛才的強勢,軟弱下來:“你...”
鄭居庸喉嚨裡粗重的滾動了一下,戀戀不舍但又不得不忍耐着翻身退開:“我,我感冒了,咳!咳!”
“哦...”喬琪楞楞盯着白紙一般的天花闆出神,她剛才在怕什麼啊,他隻是鄭居庸啊,那個乖乖仔鄭居庸啊!他若有那些臭男人們的色膽,至于空等她四年麼,唉,她還真是選對了人。
手機鈴聲驟然響起,将床上尴尬喘息着的二人都吓了一跳。
鄭居庸将手機在手中翻轉了幾次才握定,手滑得像摸了帶着泡沫的肥皂:“喂,喂?玲...玲姐?”
“小鄭總!你還在阿聯酋嗎?也不知道有沒有耽誤你的工作,你現在方便接電話嗎?”經紀人玲姐這時找到他,自然是為了喬琪。
鄭居庸回頭看了看喬琪,喬琪猛然從床上坐起,沖他擠了擠眼睛。
“方便,我還在國外,但也快回國了。”
“是嗎?那太好了,你再不回來,喬琪要急瘋了!”
他再看喬琪,喬琪在床上怡然自得地盤起了腿。她千辛萬苦跑來,總不能讓她這麼快就被“抓”回去,他隻好裝作不知道:“呵呵,我這邊還有點生意上的事要處理,辛苦玲姐幫我安撫她一下,我再過幾天就回去。”
喬琪對他滿意地伸出了個大拇指。
玲姐在對面似乎安靜了一會兒,才突然笑道:“哈哈,應該的,小鄭總放心!就是,你們...哈,小鄭總你,大概還要幾天才回國呀?最好給我個準信呐,我也好提前把喬琪的時間表排出來呀!”
他再看看喬琪,喬琪伸出了三個手指,猶豫了下,幹脆張開了一個巴掌。
“哦,差不多,五天吧。”
“啊喲,這不是要急死人了!”玲姐在對面急得要罵人,但轉瞬又緩和了語氣,“怎麼這麼長時間啊?不是玲姐我願意多這個嘴啊,前陣子我聽喬琪說,你們西城鋼材的外貿生意這幾年都是你那個管管姐在外面負責的,人家休完假就馬上飛去了迪拜,就為了把你小鄭總趕緊換回國陪喬琪的,你倒好,怎麼還待在那不走了呢?别說喬琪她急,就是我這外人看着也着急,小鄭總啊,你也别五天三天的了,你能趕緊回來麼?”
喬琪在旁笑着搖頭,事不關己一般看熱鬧。
鄭居庸撓了撓頭:“玲姐,其實我這次出來,就是為了喬琪。我這兩天都在跑交易市場,沒什麼收獲,打算再轉一轉展會,如果有機會談下個訂單,回國以後,我爸媽一開心,我和喬琪的婚事也就順利了,呵呵。”
玲姐在對面歎了口氣:“唉...你倆這關系,總靠着我對外面放煙霧彈,也是撐不久的。新節目過幾天就要在平台上線了,到時候熱度起來,許多事隻怕要被對家挖出來,到時就壓也壓不住了,你爸媽那邊最好是盡快松口,否則不就耽誤了我們喬琪的前程?”
“是啊,所以我還想再努力一把。”
“...唉,三天,就三天!三天以後,無論如何都要回來,否則我也不管了!”玲姐在對面說得大聲,生怕他沒開免提似的。
挂了電話,鄭居庸起身要走。
喬琪歪靠在床邊,用腳勾他:“哈哈,原來你也會撒謊呢!”
“我是真的要抓緊時間去跑跑展會,看看還有沒有機會。”他在忍耐着将她推開時,就已經想好要為她做什麼了,無論多難,他都要對得起她的這番主動。
“展會?那裡是不是很多人?不如,我陪你一起去,說不定還能幫到你呢。”
“你剛坐了那麼久的飛機,不如先好好休息一下,等晚上我再回來接你。”
“我來時坐的商務艙,一路上舒舒服服的,我不累!而且這酒店味道怪怪的,我待不下去!”仍然是喬琪拍闆,不容他推辭。
“可...”
“别可是可是的了,車鑰匙給我,還是我來開!”如果能早些回去,她倒也不必“犧牲”色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