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管盈也總有辦法,在視身旁的鄭居庸為無物的同時,還讓鄭居庸覺得這是他自己的不禮貌:她這樣一邊開車一邊開着公放,導緻鄭居庸在旁邊根本大氣也不敢喘,恨不得自己就是個隐形人,恨不得自己就在車底!
車子經過宿舍,管盈未停,繼續向前開。
鄭居庸趴在車窗向外看,心裡有一連串問号,但這一天他都太被動,以至于現在對于管盈任何出其不意的安排都已經有些習慣了。
“鄭居庸,你怎麼這麼安靜?”
“哦...我,看風景。”
管盈望望左右:“外面那些都是棗椰樹,你累了?還是餓了?”
這些日子,鄭居庸每天忙得隻能吃上一頓飯,但今天因為管盈在身邊搭配幹活,他似乎沒那麼忙了:“還行吧。你又不用我開車,我沒什麼累的,也就不怎麼餓。”
“如果你還不累的話,我們就買鍋子回去自己做吧。嬸既然捎了那麼多好東西來,我們還在外面吃,就有點浪費了。”
原來她要去買鍋子,他倒忘了這事。
“管盈,你也太節省了。出門在外,你可以對自己好一點,吃穿住行花不了多少錢。”他以為自己在說關心的話,不至于破壞她的好心情。
誰知管盈卻刀了他一眼:“你是會花錢,但你不知道掙錢有多難!”
“其實我知道,你這幾年在外面肯定很不容易,所以我才說,你要對自己好一點。”他倒是說真的。
前方路旁的棗椰樹,被夕陽悄悄披上了一層粉紅色的頭紗。他待喬琪,一定是極好的。
刀片般的眼眸輕垂片刻,她振作起來,拍了一下方向盤:“行!今晚,我也對自己好點!”
結果,她待自己好的方式,就是買了丸子與新鮮蔬菜回去煮火鍋。除此之外,為了充分利用鄭居庸的這份免費勞動力,她還一口氣買了十來箱啤酒,讓他一一扛回宿舍。
鄭居庸從車後備箱将最後一箱酒水抱回宿舍時,終于累得直不起腰了,趴躺在沙發上抱怨起來:“管盈,你是酒鬼嗎!你是真把我當牛馬用啊!”
“搬完了?”管盈已經手腳麻利地沖完涼,裹了一圈頭巾從洗手間走出來,“不錯呀,年輕人!那你還不趕緊去廚房,把火鍋給煮上?這都什麼時間了,還不抓緊!”
“哈啊~~管盈,你去煮吧,讓我歇會兒!”他總是在崩潰時,不自覺得對管盈耍賴。
管盈踢他一腳:“快去!”,見他裝聽不見,又照準屁股踹了他一腳,“去不去?不去的話,明天就回國吧,留你也沒什麼用了!”
“哎呀,我去!”
到了晚上,一整天的疲累,連着前幾天的壓力,終于在此刻一股腦湧上身心,鄭居庸背着她耍起脾氣來了,獨自在廚房裡将鍋碗瓢盆撞的叮咣亂響。
管盈在客廳修剪着指甲,敷着面膜,擦着身體乳,怡然自得。這還要感謝鄭居庸呐,是他一語驚醒夢中人,她可不就真該對自己好一點!
火鍋被熱氣騰騰端上桌時,管盈還在撥弄頭發上的護發精華。
鄭居庸不理解,而且不痛快:“怎麼,蕭唯言一會兒要來?”
“我倒是問他了,他今晚有應酬。”長發被卷在手心,散發着淡淡的香氣,管盈低頭嗅了一下,身心舒暢。
鄭居庸就更不理解了,既不是為了蕭唯言,那總不能是為了這頓火鍋吧!
“待會兒一身火鍋味...你這不是白折騰?”
“你管我?我樂意!”管盈捏着筷子,撈了些愛吃的,便端回卧室,放起了音樂,自娛自樂去了。
鄭居庸被晾在客廳,像個男保姆,雖然為了留下來,他也說過“飯都由他來做”這種話,但真做起來,他又覺得她未免太理所當然了吧!而且,這不正說明,她就是對男人們“人盡其用”習以為常?
虛掩的卧房門,像昨晚沒能打出去的電話,憋得他難受,偏偏她現在占上風,他輕易不敢得罪她。
鄭居庸拆了酒箱,就着火鍋,窩窩囊囊添飽了肚子。數日的壓力也好,被管盈支使的無奈也罷,他無處發洩,也早習慣了忍耐她,隻能多喝了幾瓶酒,悶頭倒去。
呼呼大睡時,好似渾身上下被人揍了一頓。
當他迷迷糊糊睜開眼,隐約意識到自己正趴在地闆上,而腦門旁邊是一雙白皙的女人的腳踝,正在他眼前踱來踱去,踱得他眼花缭亂。
“琪琪...”鄭居庸眯着眼,抓住了一隻腳踝。
那隻腳卻受了驚一般迅速抽開,轉而朝他肩頭重重踢了一腳。
“疼,你為什麼總是推開我...”他疼得縮了縮肩膀,卻趁機又緊緊抓住了那隻腳,幹脆把腦袋也壓上那腳背,死死守住,“呵呵,我知道,你想趕我走,我偏不!嘿嘿...”
腳背同情般松軟了下來。
“琪琪,别趕我走...我不要你為我好...”鄭居庸越說越不像話。
耳朵被揪了起來,他疼得清醒了三分。
“鄭居庸,你睜眼看看我是誰!”管盈好心扶他回床上,結果他太重,半路摔到地闆上,正折騰得她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