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薇大笑起來:“哈哈,還好啦!我和管管是女孩子都不怕,你一個男子漢,難道怕喔?哈哈哈~管管說,這裡剛好在交易市場、客戶和港口的中心,方便進出,對了,停在樓下的那輛白色皮卡車就是她的了,車鑰匙就挂在宿舍門口的衣架子上。”
好樸實的一輛“工地車”,果然是不能期待太多,鄭居庸撓了撓腦門,尴尬地回頭看她:“佳薇姐,你不上去麼?”
佳薇擺擺手:“我和你總不能住在一起啦,言哥已經幫我找了新住處。”
蕭唯言已将他的行李送進房間,等他上來時,像這裡的男主人,親自将入戶密碼告訴了他,而後便載着佳薇離開了。
公寓是一室一廳一廚一衛的格局,整體空間不大,裝修也很簡易,但也算應有盡有了。卧室裡有兩架高低床,能同時容納四個人住,但因為近年西城鋼材的外貿生意縮水,過來出差的也隻有管盈一個人了,因而床鋪也隻剩下一套整潔的,枕頭卻有兩個,想來她前陣子是和佳薇姐晚上擠在一起睡的。
鄭居庸有些後悔,出門前應該往行李箱塞一份床品四件套的!
廚房裡隻有一個小小的電鍋,旁邊擺着油鹽醬醋和七八包挂面,冰箱裡還剩着些腐爛的瓜果,看來自從管盈回國後,佳薇姐就沒再進過廚房了。
窗外傍晚的公路靜悄悄,樓下聽到兩聲清清楚楚的狗吠,也不知它們是不是野狗,唉,這鳥不拉屎的環境,野狗是怎麼活下來的...若不是客廳裡擺滿一茶幾的舊日文件,證明在這裡住過的人确實是西城鋼材的,他甚至有一刻懷疑:這會不會是管盈對他的惡作劇?
鄭居庸茫然靠在窗前,臉上斜映着最後一抹夕曬,喃喃自語:“西城鋼材已經到這一步了嗎?”
......
同時懷疑自己被惡作劇整蠱了的,還有此時被“扣留”在西城、不得不“放假中”的管盈。
城中一家高端會所。
喬琪摘了墨鏡,常客一般叫來老闆:“就拿我存在這的那瓶。”
管盈坐在對面,知道今天來者不善,這頓酒不喝也罷:“不好意思啊,我開車,不能喝酒。有事說事就行,我還挺忙的。”
那老闆點頭出去了。
喬琪頭發上紮着幾縷紅色時髦的辮子,耳朵上挂着一對個性十足的鈴铛墜子,與脖子上的古銅色貴金屬項鍊配成一套,看不出什麼材質,但笑起來一成串都叮鈴叮鈴的,讓管盈想起哈利法港公路邊挂着一串串橙紅果實的棗椰樹來。
站在棗椰樹旁,那果實的味道确實香甜誘人,就是一想到把棗椰樹抱回家吧,就總覺得渾身紮得慌。
“管管姐。”喬琪的聲音,像被辣醬裹過的椰棗,甜得帶勁。
不過,聽一個Rapper歌手尊稱自己“姐”,管盈總覺得哪裡不夠“Real”,趕緊打住:“别!我叫你喬琪,你叫我管盈,咱倆誰也别叫誰姐姐妹妹。”
喬琪主動将點心朝她面前推了推:“您不願叫我妹妹,但我得叫您一聲姐。居庸怎麼叫,我就該跟着怎麼叫,何況我也确實年紀小...唉,管管姐别怪我,我這人,就是嘴比腦子快,得罪人了也不知道。”
管盈眉毛一挑,嘿,這盤點心,辣心喲!
老闆這時進來,端着一整套功夫茶,管盈哪能想到這麼秘密的會所竟是個喝茶的地方?Rapper也喝得下去這麼費功夫的茶嗎?茶就茶吧,怎麼單位還用“瓶”呢?管盈今天見了新世面。
很快,她就明白了,這老闆在兩人中間時不時地花裡胡哨秀技一番,剛好填充了她二人沒話可說時的尴尬空檔,一兩句話談完的事,這下不扯上個半天不算完。這喝的哪是“茶”,全是“功夫”。
喝了兩泡茶了,管盈沒“功夫”閑陪聊,不耐煩了:“這事不是我不幫,是我幫不了!怪就怪你們家鄭居庸出賣了我,我自己到現在還不知道怎麼去見鄭嬸呢,你讓我帶着你上門?那我更成罪魁禍首了!散了吧,各回各家。”
會所老闆又上前來填茶。
管盈蓋住了自己的茶杯,對那老闆笑起來:“您歇歇,我這粗人喝不了細茶,呵呵。”
“撤了吧,還是挂他的帳。”喬琪這麼說,老闆就收拾了下去。
管盈突然反應過來,這裡怕不就是鄭居庸和喬琪約會的地方吧!這不是等于掀了鄭居庸的被窩?唉,晦氣!要不是喬琪的明星保姆車突然停在自家門口,招來一圈好奇的路人,她今天也不會乖乖跟來。
喬琪抓住管盈已離席的胳膊:“管管姐,你是不是也不想我和居庸結婚?其實,你也喜歡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