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太太依然沒好氣:“幫我什麼忙!他惦記着給他那個紅毛帶醋魚,就知道使喚我這老媽子!哎喲,管管要真是我閨女就好了,老林,你可不知道,管管那脾氣打小就随我啊,那叫個爽快利落呀,最對我的味,嘿嘿。”
鄭居庸笑了:“媽你這麼說,也不怕我管伯母生氣啊。”
“你管伯母是個好脾氣,她才不會生我的氣,你想撺掇我們的感情還嫩了點兒!說起來,管管剛出生那幾年,你管伯伯不在家,都是我過去幫忙伺候月子,我照看的孩子,管管随了我的脾氣也正常。诶,我說,你小子怎麼還站在這!滾滾滾!”
保姆林大媽心疼地拍了拍居庸,鄭居庸知趣地離開了廚房“重地”,剛坐到飯桌旁,又被爸爸趕了出去:“你怎麼坐下來了?管盈就快到了,她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還不出去接!”
每次管盈一來,家裡就好像沒有了鄭居庸的位子。
“啊?爸,她開着車來,能直接開到大門口,你讓我去哪兒接啊?”
“那就站大門口去接!管盈哪次來不是大包小包,你打算讓她一個人拎下車?你總之不能坐在這,這麼大個人了,沒個眼力,像什麼話!”
“唉,我去,我去。”為了少挨點罵,鄭居庸提前二十分鐘就站在了大門口。
一輛路虎衛士從坡下沖了上來,麻溜停在了門口的車位,在西城富家子弟裡,這級别的車已經是很低調的了。
“喲!鄭居庸?”管盈一隻胳膊趴在車窗,掀開墨鏡,朝門口眯着一雙近視眼的鄭居庸吹了個口哨,“噓!你怎麼這麼懂事,特意來接我?才半年沒見,你長大不少呀!”
鄭居庸眯着近視眼,湊上來:“管管姐,你又換車了?”
管盈下了車:“你管我?”
鄭居庸喉嚨滾動一下:“呵呵,我可不敢管西城小霸王。”
管盈将後備箱裡的禮品一股腦塞給他,自己大搖大擺輕松自在地進了鄭家大門。
鄭居庸像個酒店管家,吭哧吭哧搬了兩趟,才把大件小件禮箱搬進了家門。
“管管,你拿這麼多東西來幹什麼,家裡什麼東西都不缺!居庸,你個死心眼,還不搬回車上去!”鄭太太聞聲從廚房跑出來接管盈,看到兒子把東西老老實實全搬進家,又恨鐵不成鋼起來。
鄭居庸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哈?搬回去?沒必要吧,是我爸讓我出去接的啊。”
鄭東方一聽連累自己頭上了,氣得趕緊發話:“啧,我是讓你接人,又不是讓你什麼都接,你個傻小子!”
鄭居庸皺着眉頭,明明是讓他來接大包小包的嘛,做也不對,不做也不對,總之,管盈一來,在爸媽眼裡,他就哪哪都不對了。
“诶?叔,嬸,是我讓他搬進來的,怎麼,你們不喜歡啊?這可都是我精心準備的,這箱是我叔愛喝的洋酒,度數也不高,都是典藏款;這盒是波斯毯,嬸你不是早就讓我給你留心着?我在迪拜市場挑了好久才買到你喜歡的孔雀藍;還有這箱,是給林大媽捎的香料;這個,是給司機老白的...鄭居庸,這是給你的,巧克力,機場買的,别嫌棄。”
管盈連鄭家的司機、保姆都照顧到位了,唯獨對鄭居庸随随便便,隻臨時在迪拜機場買了一塊巧克力給他。
鄭居庸捏着一塊巧克力,擠出一絲笑來:“謝謝啊,你真有心了,還記着我。”
管盈大手一揮:“别跟我客氣,好吃再給你買!”
鄭家父母一聽是管盈的吩咐,立刻饒了鄭居庸:“啧,你還不給管管拿拖鞋去!”
鄭居庸偷偷歎了口氣,彎腰去鞋架子上撿起一雙粉色泡泡拖鞋。鄭家門廳的鞋架子上,總有一雙管盈專屬的粉色拖鞋,從小到大一直都有。他曾好幾次跟爸媽提醒過,管盈不喜歡粉色,但沒人信!也可能因為他的拖鞋一直都是藍色的,爸媽就是故意要配成對!久而久之,他也懶得反抗這些小事了。
但是這回不一樣,喬琪喜歡粉色,以後家裡的粉色拖鞋該有真正喜歡它的主人!想到這裡,鄭居庸拎着那雙粉色拖鞋,突然介意起來,又塞了回去,翻出來一雙自己的新拖鞋扔到管盈腳邊:“那雙粉拖小了,你穿我的吧,是新的。”
媽媽卻一腳踢開:“什麼小了,我專門買了管管的号,誰愛穿你們男的這種醜不拉幾的藍拖?管管,就穿你那雙粉的!”
管盈看了看鄭居庸,明白了些,拉住鄭太太,快速換上了那雙藍拖,笑呵呵:“嬸,我不嫌它醜,怪麻煩的,就這樣吧。”
這話在鄭太太耳裡,彷佛管盈在說:她不嫌棄居庸。
鄭東方夫婦倆相視一笑:管盈都主動穿居庸的鞋子了,這可是個好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