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佑頭一歪,擺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樣,口中咬着的丹果滲出絲絲甜意,将丹果用舌頭抵到一邊,塗山佑眼中綠光萦繞,看着倉洛音出言誘道:“汝可悅吾之軀?餘下……需解否?”
“解你個糞球!”倉洛音吓得口不擇言,慌忙轉身:“若無他事,你可以滾了。”這該死的塗山佑,總能讓她忘記自己是個柔弱娴靜的女子。
“哈哈哈哈哈……”随着一陣陣洪亮的笑聲,塗山佑細長的眼睛變得彎彎的,臉上早已卸下似獸的警覺,帶着少有的溫情。他太愛看她這副生動可愛的樣子了,比山間任何野獸,都要有趣。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倉洛音扭頭,山壁上的塗山佑,當真不見了。他有這麼聽話?
狐疑間,一個毛茸茸的小團子自空中被抛下,倉洛音本能的伸手去接,‘續’帶着一臉的怯意,摔進了她的懷裡。
倉洛音:“你去了何處?被壞人抓了?怪不得久不見你!”
‘續’自她懷中探出頭,看了眼她口中的壞人塗山佑。他早已不請自來,悄然進洞。‘續’小腦袋一縮,像是不敢看倉洛音。
順着‘續’的目光,倉洛音也看到了,跳進她山洞的塗山佑,他好似回到自己的山洞般随意。沿着山洞邊看了兩圈,塗山佑一屁股坐在山洞内唯一的草墊上。
“如此簡陋,何時随吾歸?”塗山佑随手從草墊上抽出一根白吉草,在手中慢慢打結。
“何時都不……這裡再簡陋也并不歡迎你,把你的屁股從我的墊子上挪開!”話音剛落,一根插過魚肉的樹枝,朝着塗山佑的大腿抽去。
“嘶”塗山佑紋絲不動的接下了這一抽。接着用兩根手指,輕輕捏起自己身上的獸皮,露出的一道紅痕,與之前的撓痕交疊,他苦着一張臉道:“吾舊傷未愈,複添新創,汝心如石……吾還曾思汝,喜觀吾洞地畫,本欲來詢汝,此畫之後汝可願觀否?”
“怎麼可能?那作畫的前輩,難道又去你山洞畫了之後的内容?”不得不說,這的确是說到了倉洛音心坎裡。但能畫出百年間事的人,不是百歲老人也是上古遺神,怎麼會有那些個精力或閑心,去塗山佑的山洞作畫?
看着塗山佑,将他那一張又野又俊美的臉故意皺成一副苦兮兮的模樣,倉洛音覺得他非常不可信。
好像是思考了一瞬,塗山佑點頭道:“對,恰有長者歸返,執筆繪之。”匆匆說完,塗山佑一個箭步上前,将手裡繞成一團的白吉草随手一抛,作勢就要扛起倉洛音向外走。
“喂!你這野人,毫無禮數可言。”倉洛音揮手打開塗山佑伸來的胳膊,拿着樹枝撐開他們之間的距離。
“汝欲觀吾洞地畫否?”塗山佑睜着一雙無辜的狐狸眼,歪着頭看着眼前這個明明想看可又不走的矛盾女人。
倉洛音:“我是想看,但我不相信!”
塗山佑:“汝何以欲觀此畫?”
倉洛音:“因為‘箓’附于我體内,其召‘雨夜鳥’引來洪災,沖走我的父母。我欲報仇,必然要先知他過往。”
塗山佑正色道:“‘箓’?附于汝身?”
倉洛音:“對。”
塗山佑:“此時……其在何處?”
說話間,他開始打量起倉洛音的額頭,瑩白光潔的額頭上,一抹冰藍色的印記,美的妖豔……
塗山佑:“是此地?”
倉洛音摸了摸額間,搖搖頭,她也不知道‘箓’藏在她身體的哪裡。
“亦或是……此地?”塗山佑眼神向下,目光盯着她心口處,倉洛音搖搖頭,她也感覺不到。
“亦或是……”塗山佑腳步輕移,走到倉洛音面前站定。目光輾轉,在倉洛音心口處一寸寸環視,但始終未有太遠移動。
“滾!”溫柔娴靜在無禮野人面前要不得。倉洛音揮起手中的樹棍,在空中帶起陣陣風聲,塗山佑頭一偏,樹枝結結實實抽在了他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