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的一聲,倉洛音再忍不住,晚上吃的烤魚沒來的及消化,都急匆匆從她胃裡噴湧而出。
忽的腰間一緊,倉洛音被一截,如樹根般粗壯的手臂帶起。桑木炎黎足下點地,躍至空中,落下時踩着撲來的狼頭,幾個翻跳縱身躍進自己的山洞内。
輕輕放下倉洛音,看着她蒼白的小臉,和手中緊握的枯枝,桑木炎黎摸了摸她的頭無奈道:“等吾歸來。”
說着急忙轉身,手中赤陽弓拉滿,玄鐵箭順着他下落的弧度,一支支插進正在攻擊谷民的狼的心髒,首領的大肆殺戮開始了。
鹿竹一邊用短刀與狼近戰,一邊貼心的為桑木炎黎,撿起地上散落的玄鐵箭。若璃躲在洞裡看着他,眼淚好似決堤般流個不停。
随着一聲聲狼嘯,山洞前的平地染滿了鮮血,婦人的哭喊聲,男人們憤怒的搏鬥聲,聲聲凄厲動人。
狼王滿意的仰頭長嘯,抖了抖身上銀白色的毛發,如勝利者将要宣示審判結果般,步入厮殺場。桑木炎黎心下暗喜:畜類,有智者果然甚少。
“先擒王……”這是連雨阿嬸等,終日忙碌于柴米間的婦孺皆知的道理。雨阿嬸喊過之後,又被狼逼退至山洞内。拿着卷起的白吉草席,雨阿嬸和伊諾爾不斷的驅趕着想要躍上來的狼。
桑木炎黎接過鹿竹辛苦撿回的箭,數箭齊發,箭箭朝着狼王。
人和狼都緊張的看向這首領之戰。
倉洛音吐過之後,穩住身形。離了父母,連一頓飽飯都保不住了嗎?這都吐了多少次了。
虛弱的用手中的枯樹枝,點扶着山壁。倉洛音還沒等看清,置身于怎樣的山洞,隻見半空中,一個毛團沖她飛來。她一把接過‘續’:“你怎的回來了?”
隻見‘續’緊貼着她,哼哼唧唧不停的表達着:對于剛才大難來臨前,扔下她的懊惱。眼下回來,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要與她生死與共般,緊緊依在她胸前。
“你不必如此。”聽着洞外狼群的嘶吼,不停有谷民們因疼痛或憤怒的聲音傳來,倉洛音眼裡有些悲涼,看着懷裡的小獸,她愈發覺得感動。輕輕的安撫着懷裡的幼獸:“若再遇險,我倒是甯願你還能像這般,立刻離開,任何時候都要習得,護佑自己……”
忽的,山洞口一暗,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出現。大手緊握蒼餘杖,一身獸皮,渾身散發着山野的氣息。
‘續’剛被摸順的毛發,如觸電般直立。下一次的危險竟來的這樣快,前一刻同生共死的決心瞬間潰散。倉洛音隻覺懷中一空,那個貪酒怕死的小毛團如她所願,頭也不回的消失在夜色中。
“女人,吾終尋得汝矣。”塗山佑長長的手臂環抱在胸前,他那張美若半妖的臉上,帶着一絲邪氣,像在看着一個不穿衣服的她般,眼神赤裸。蒼餘杖上的綠色寶石在幽暗的山洞中,如窺見天機的靈目。
面對這個再見面,僅用眼神,就能将她非禮一遍的野人,倉洛音滿腔憤怒皆化為一個字:“滾!”
“久未相見,何至于此?”臨别前她就這樣罵他,這才一見面怎麼又是這樣,回想起自己在山洞時,整日整夜腦海裡都是,眼前人美麗的身影。塗山佑比之前多了一絲耐心般,竟靠在山壁與她聊了起來。
倉洛音:“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塗山佑:“悉數還汝,連吾亦與之。”
倉洛音:“你我不要,其餘皆不得少。”
塗山佑:“安得若此?吾日夜貼其于胸,早已宛如一體。”
倉洛音握在手裡的枯枝緊了又緊,她猜想,這根樹枝,怕是連他那層獸皮都劃不破。
“此小木棍,僅能以所餘之油脂,污吾衣裳矣。”塗山佑好似看出她的心思般,輕笑道。
倉洛音有些羞憤,循着牆壁,慢慢尋找着,還有何物可用來攻擊。在這漆黑一片的山洞内,塗山佑比她看的清楚:“此洞無一物可防身。”
不知是因惱羞成怒,還是這鈍刀慢磨的淩遲感,讓倉洛音突然放棄了之前的所有判斷和小心翼翼。猛一後退,腳跟上提,踩上山壁底邊,倉洛音借力騰空,另一條小腿玲珑有緻,帶起一股勁風,足尖猶如利刃,向着塗山佑胸膛狠狠踢去。
“汝之足踝纖細,腿亦然。”身形微側,将倉洛音的腳順勢抱于胸前,塗山佑捏着倉洛音的腳腕品評道。
倉洛音隻覺得臉上如有火燒,撐着洞内山壁的雙手酸痛,腳踝處的力道極大,鉗着她動彈不得。
就這樣被塗山佑倒提着,她的麻布裙底邊下翻,就快要蓋到她的臉上。幸好山洞漆黑,不然這樣羞恥的姿勢,真讓人分分鐘想要遁地。
實是羞憤難當,倉洛音柔軟的身體,猛的向上一翻,雙手在空中将枯枝折斷,尖銳的斷口朝着塗山佑的眼睛刺去,同一時間,塗山佑猛地放開,手中抱着的小腳……倉洛音起身後,身體突然失去來自腿部的力量依托,腳步踉跄,竟如投懷送抱般,整個人直直向塗山佑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