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洛音心下了然。哦……~原來是常被追着當消遣,感知到此人後,害怕的躲起來了。她還以為……它是嫌棄自己太啰嗦,不願跟着自己了呢。
看着蒼梧幼獸,泫然欲泣的控訴剛剛的人。倉洛音歪着頭問:“他叫……塗山佑?”
嗯,蒼梧幼獸抽搭嗒的點點頭。
“你避不開他嗎?不應該啊……你可是蒼梧魇獸啊!神通廣大的蒼梧魇獸啊。”說完,低頭看了眼個子隻到她膝蓋的小獸,許是……年幼了些。
正欲再說話間,忽聽不遠處傳來一聲怒吼。不辯人獸的聲音,隔着老遠震的倉洛音耳骨發麻。四周瞬間驚鳥四起,慌亂的在夜裡胡亂飛着。倉洛音覺得周圍的草木都好似“站直了”許多。
看了眼聲音的來源,倉洛音暗想:“糟了。正是之前,蒼梧幼獸朝她預警的方向傳來的。那男人剛剛就是朝着這個方向慌亂的奔去了……”
若他真是因自己吓到,慌不擇路遇獸襲擊,死在那裡。倉洛音好看的眉毛皺成一團,有苦難言……這恐怕也有她一些責任的吧。
隻見腳邊的蒼梧幼獸也猛的一驚,塗山佑怕是遇險了。白色的小耳朵絨毛劇烈的顫動着,小小的身體在原地疾步走來走去。
倉洛音見狀試着問它:“你是猶豫要不要去看看嗎?他雖常捉弄與你,但你并沒有多讨厭他吧。我們悄悄去看看怎麼樣?”
内心的罪惡感,讓倉洛音決定去看看。要是這塗山佑,真被咬死或者吃了,她也能幫……收收殘骸?以減輕罪惡感?倉洛音心下一陣惡寒。
蒼梧幼獸掙紮許久,突然腳下一跺。毛騰騰的身體緊縮,仿佛做了好大的決心般,看着前方道:“好。”随後開始自覺帶路。聽着桑木炎黎的聲音從這愛跺腳,毛茸茸的背影傳出。倉洛音不知道這要聽多少次,才不會頭皮發麻。
跟在蒼梧幼獸身後,倉洛音小心的觀察着路面。夜裡的林間,誰知道會有什麼爬蟲經過。萬一踩到,那也是不得了的。
蒼梧幼獸帶着她,很快就跑到了聲音發出的地方。扒開草叢,倉洛音和蒼梧幼獸頭擠在一起,着急向裡看去。
隻見一頭被激怒的尨虎,利爪猛刨着地面,朝着對面的人不停的咆哮,聲音震耳欲聾!倉洛音隻覺的,腳下的地面随着尨虎的咆哮,不停的振動。
餘光瞥見,對面之人身形高大,雙臂如月珀樹幹,突然躍至半空,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一根木杖。接着隻聽得勁草之後,一聲沖天暴喝:“兇畜!吾乃汝祖阿爺!且看阿爺賞你一杖!!”
倉洛音和蒼梧幼獸,雙雙從草叢中仰頭。向半空中看去,隻見一個身形高大,雙臂如鷹翅般張開的男人,正高高跳起在半空中。
倉洛音和蒼梧幼獸縮着脖子,同時猛吸了一口氣。然而在下一刻,又仿佛都同時沒了氣息。屏住氣的一人一獸,腦袋擠在一處。用眼睛,随着異人塗山佑跳躍的弧度,從下到上再到下。
半空中的塗山佑眼睛血紅,眼神中帶着殺戮的寒意。手腳張開,如大鵬展翅,又如千斤重器般,雙手緊握着木杖,怒罵一聲後,木杖帶着雷霆之怒,朝着地上尨虎的頭,重重砸下。
“撲通”地上猛的一震,一聲巨響後尨虎龐大的身軀,随着頭部的迅速下墜,重重摔在了地上。
倉洛音小臉突然一熱。慌忙推開旁邊毛茸茸的小腦袋,縮回頭拿衣袖擦了起來。不會是什麼血啊漿的吧……啊……口水也不能是吧……
雙臂發寒,借着月光,她有些發抖的查看着袖口,月光下麻布衣袖上滿是深棕……黑暗裡看到這鐵鏽一般的東西。啊……當真是血!
倉洛音隻覺胃裡一陣痙攣,幸好胃裡本就不多的幾顆霧迷草,早已消化幹淨。随着幾聲幹嘔,倉洛音覺得她的眼珠不停鼓出,難受極了。
将手搭在蒼梧幼獸,長滿絨毛的後背上。這不怕事兒大的小獸,正看的起勁兒。絲毫沒注意到倉洛音的情況,這個不顧同伴死活的白耳猴。
順着蒼梧幼獸的頭頂,倉洛音看見,尨虎雙眼流出血淚,不甘的瑟縮在地。比起上一次闖進它領地的人類,這次這個,明顯很不好惹。
它就是鹿竹帶人,碰到的那隻尨虎。不同于鹿竹等人的落荒而逃,眼前這個人,是個厲害而蠻不講理的。
明明是他先奔命般,從遠處一路逃過來,重重跺在了它的尾巴上。他不對在先,它尾巴上的毛都被搓掉了一片。隻是吼了他幾聲而已。沒等它沖過去,他已經不由分說的動起手來,這都打了它多少杖了……
尨虎被打怕了,趴在地上不肯起來。塗山佑卻還沒盡興,好似打的上頭。掄起手中的木杖抗在肩頭。大步向尨虎走來。
地上突然刺啦一聲響,尨虎拖着沉重的身體挪開了原地,額頭的血和着眼淚鼻涕流了一地。瑟縮在一旁,不敢直視塗山佑。
倉洛音幹嘔了幾口後,為避免耽誤戰況,手腳并用的爬回之前偷看的草叢。忘了控制力道,單手将草用力向旁邊扒開,頭擠回蒼梧幼獸頭旁邊,瞪大眼睛探頭望去。
這一看,差點直接要了塗山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