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斐拿給李心譯,李心譯把空着的題目都寫上了字:“斐斐,你簡直是我的再生父母。不對,你是我的紅細胞,沒有你我會缺氧而死。”
“不會的,有造血幹細胞就可以繼續分化了。”林凡斐說。
李心譯:“……斐斐,你有時候可以不要那麼理智嗎。”
第二節課就是化學,化學老師今天心情不太好,沉着臉上了講台,他拿了兩摞作業,一摞高些的讓課代表拿去發了,剩下一摞作業被他“啪”地摔在桌上。
“我念到名字的,給我站教室前面來,男生站左邊,女生站右邊。”他粗聲粗氣地道。
一共有七八個人被叫了過去,化學老師開始大發雷霆:“我上課說的話都當放屁是吧,我講了多少遍了,有化學鍵被破壞的過程不一定是化學變化,你們做作業的時候還搞不清楚?”
李心譯拍拍胸口,小聲說:“斐斐,幸好我看了你的作業把這個地方改回來了。”
化學老師用陰沉的眼睛打量左右兩邊的同學,有個女生撩了一下劉海,這個舉動不知怎麼惹怒了他,他大聲怒斥道:“你們幾個小姑娘在前面做什麼小動作呢,平時不學習光顧着打扮,還撩頭發,我叫你們上來是選秀啊?”
他冷冷地看着她們,随機選了一個人來罵:“沈聽微你長那麼醜也好意思來?”
沈聽微張了張嘴,神色難堪,手足無措,不敢看化學老師,也不敢看下面的其他同學。
林凡斐聽不下去了。
她舉起了手。
化學老師在氣頭上,沒好氣道:“你舉手幹什麼?”
林凡斐站起來,語氣平靜道:“我覺得您說的話不太合适。”
她打了化學老師一個措手不及,對方的神情出現了一個短暫的空白。
林凡斐不卑不亢地說了下去:“老師,您有什麼權利評價别人的外貌?再說做錯題目和打不打扮、長什麼祥子沒有關系,外表不是試卷,應該不需要您來觀看和打分。”
“而且,”她微頓一下,“您為什麼不這樣說男生?”
化學老師的臉色在林凡斐說話的時候變得越來越難看,他想反駁,卻一時間無話可說,李心譯擔心地拉了拉林凡斐的手,林凡斐仍舊隻是自顧自地看着老師。
教室裡響起一陣竊竊私語。
化學老師拍了下桌子:“都閉嘴。”
他沒有繼續先前的對話,而是冷冷地對林凡斐說:“這麼愛打抱不平,那你也站前面來。”
林凡斐抱着書就要過去,背後卻傳來一道松弛的聲線:“老師,我也愛打抱不平,要不我也站前頭去?”
林凡斐訝異回頭,看清了陳昭遲散漫的面容。
同樣是和老師叫闆,他說話的樣子卻無比放松,沒舉手,也沒站起來,仿佛這不是一件需要整裝待發去做的事情。
化學老師顯然沒想到他的得意門生陳昭遲會跳出來給林凡斐幫腔,用了好幾秒來消化這個事實。
但他還指望陳昭遲期中考試和化學競賽給他掙面子,顯然不能真的讓陳昭遲也過去站着示衆。
“别給我瞎胡鬧,”化學老師的臉耷拉下來,又看向林凡斐,“你也是,坐着好好聽課。”
下課以後,張亦弛拍了一下陳昭遲肩膀:“你挺勇啊陳大俠,不怕他找于姐告狀?”
陳昭遲朝後一靠,滿不在乎道:“告呗,于姐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張亦弛又道:“哎,你覺不覺得林妹妹體内充滿了好戰因子?之前是對你,這次是對化學老師。”
陳昭遲想了想:“那是正義的因子。”
“行行行,”張亦弛一副服了他的樣子,“你倆是正義的組合。”
李心譯也在跟林凡斐讨論這件事:“斐斐,你簡直是我見過最酷的女生了,化學老師脾氣那麼暴你都敢跟他剛。”
“如果不敢跟這樣的人發生沖突,隻敢跟弱者辯論,那不是欺軟怕硬嗎。”林凡斐說。
李心譯大力點頭:“嗯,所以才說你很酷!”
她往後看了看:“而且我覺得陳昭遲真的很靠譜,化學老師那麼喜歡他,他還出來幫你撐腰。”
林凡斐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沒想到下午大課間的時候,于靜柳走到教室門口說:“林凡斐,陳昭遲,你們來一下我辦公室。”
有人告訴她陳昭遲下去打球了,她便讓對方去操場上叫一聲。
林凡斐能猜到是化學老師找了于靜柳,她走過去,于靜柳帶她穿過走廊,态度仍舊和善:“上午是不是跟化學老師起了點兒小矛盾?我聽他跟我說了,現在他在我們年級組辦公室裡,待會兒我們大家一起談談。”
“我是不是給您添麻煩了?”林凡斐問。
于靜柳說“别想那麼多”,又說:“化學老師沒消氣,待會兒跟他交流的時候别太直。”
幫于靜柳去叫陳昭遲的男生到了操場,陳昭遲正跟哥們兒和幾個外班同學一起打籃球,男生在場邊喊了一嗓子:“遲哥,于姐讓你和林凡斐去辦公室一趟。”
外班同學不認識林凡斐,問道:“那是誰?男的女的?”
張亦弛插嘴說:“女的,這學期轉我們班的美女。”
外班同學露出了然的神情,壞笑着問陳昭遲:“怎麼,遲哥你談戀愛被班主任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