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滿月高懸在墨色天幕。清冷的月光透過紗簾的縫隙,在瓷磚地面勾勒出蜿蜒的光痕。
藍色絲絨床單上,許之遙失眠了,她睜着那雙水意盈盈的大眼,無意識地揪着被角。
沒一會兒,床闆發出令人心悸的“吱呀”聲響,許之遙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側轉身體,借着微弱的光線看向一旁的顧随,隻見男人閉着眼,下颌線條冷硬如刀削,胸口平穩地起伏着,看起來應該是睡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喝水少的緣故,還是晚上吃的太鹹,片刻後,許之遙突然有些口渴,想喝水。
她探身摸到床頭手機打開手電筒,借着手電筒的亮光,她輕手輕腳下床,出了卧室。
廚房裡,玻璃杯與大理石台面碰撞成清脆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裡格外突兀。
許之遙仰頭喝水,脖頸曲線緊繃,喉間滾動的水聲在安靜地夜裡格外的清晰。半杯溫水滑過喉嚨,她幹澀的唇舌才漸漸舒展開來。
許之遙舔了舔被水浸濕的唇瓣,玻璃杯在她掌心轉了個圈,她倚着流理台,右腿微微曲起,棉拖鞋的粉色絨尖在地闆上劃着無意識的弧線,仿佛在勾勒着她此刻雜亂無章的思緒。
她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顧随斬釘截鐵的話,“我可不想那麼年輕就當爸爸。”那話語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她的心口。
她握着杯子的手驟然收緊,偏頭看向廚房的玻璃窗,窗上便映出她那張心事重重的臉——眉頭微蹙,睫毛在眼下投出淺淺的陰影,滿是焦慮與不安。
放下杯子,許之遙沒有立即回屋,而是去了書房。
她的電腦許久沒用,早已沒電擱置在一旁
今晚寫會議記錄,用的是顧随的電腦,此刻她索性坐在書桌前,再次打開了那台電腦。
電腦沒有關機,她輕輕一碰,就亮了。界面還停留在她做會議記錄的Word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