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艇還沒上島就開回來了,上面的人能走的走,不能走的小喬管家都安排了酒店。”
“誰在挑事?”
“叫胡卓,是四少爺上大學以後認識的朋友,不過這一趟跟四少爺似乎鬧掰了,下了船直接被趕走的。”
陸盡之維持着原本的姿勢沒有變過,幾秒後風輕雲淡地問:“陸應池呢?”
“四少爺跟小喬管家回去了,看起來有點狼狽。”
“嗯。”
電話挂斷,陸盡之漫不經心的視線落在遙遠的海岸線上。
狼狽。
這個詞他沒有辦法聯想到陸應池身上,畢竟他印象裡陸應池就是一條不服管教的野犬,逮誰咬誰,哪怕為了逃避學習摔斷了腿腦袋都沒低下過。
他會心甘情願被那樣的喬梧帶走?
須臾,陸盡之垂眸,指尖勾開辦工桌的其中一個抽屜,拿出一個手機解鎖。
微信界面最上面的聊天框,從來隻有對方單方面發來的消息。
“二少爺,我會幫你得到任何你想要的,包括整個陸家。”
“二少爺,您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我永遠都是您的人。”
“二少爺,求您讓我待在您身邊吧,我不需要任何名分。”
“二少爺,我馬上回國了,能跟我見一面嗎?”
現在發出這些消息的人,開着他的船,牽着另一條野犬回家了。
陸盡之忽的笑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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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消息自然也傳到了陸江的耳朵裡,這下他是真的對這個年輕的姑娘另眼相待了,看來文件上說的消息并不準,到底是一起長大的,年輕人之間才沒有代溝。
當晚他就給喬梧打了個電話将承諾兌現,為了讓那幾個孽子相信,甚至還讓秘書給了她一份文件。
以後喬梧隻要能管得住家裡這幾個混世魔王,他絕不插手。
第二天一早,陸宅出現了這幾年中最和諧魔幻的一幕。
常住在家的四少爺和小小姐居然一起早起,坐在了同一張餐桌上吃早餐。
陸檸是因為聽說喬梧親自跑去津島把陸應池抓回來了,心裡十分不舒服,覺得自己被背叛了,所以要盯着她。
而陸應池則是因為昨晚的事有點心虛,加上不知道喬梧又會想出什麼點子來折騰他,還不如麻利起來,早吃完早出門。
兩人在餐廳裡仿佛隔着楚河漢界,一個不搭理一個。
直到傭人推着一個移動電視進來。
他們不明所以地看過去,隻見屏幕上正在播放CCTV法制頻道,被打了碼的嫌疑人還在痛哭流涕的忏悔,字字懇切句句肺腑。
“???”
陸檸不解地問:“放這個幹什麼?”
餐廳太大,喬梧用遙控将聲音加大,保證兩人都能聽見:“方便你們看看自己的未來人生規劃,或者你們熟悉一下流程,以後給親戚朋友探監說不準用得到。”
覺得有被内涵到的陸應池:“……”
草,她至于嗎?!
不想讓陸檸再看笑話,他隻能轉頭瞪了一眼始作俑者,用眼神威脅:你有病?
喬梧全當看不見,而是将老先生發給自己的文件分别發給了一大一小。
陸檸和陸應池看完後臉色漆黑。
怎麼回事,這是要讓喬梧徹底接管他們了?
“有什麼異議你們可以提出來。”喬梧十分好說話,“如果沒有,接下來我就會對你們的生活做一些約束行為了。”
約束?
是指每天六點半起床吃早飯在保镖的威脅下去上早八,還要在這兒坐着看傻逼兮兮的法制頻道?
陸應池摔下筷子:“我全都是異議!”
“那可以去跟老先生提,我會斟酌修改的。”
提到老頭兩人都蔫了。
因為老頭比喬梧更加不講理,更加難以溝通。
“我要申請住學校。”陸應池說。
“可以。”喬梧知道讀書時早起是件很難的事,她隻想讓陸應池走上正軌,有正确的三觀,并不想真的将他當小學生看管。
陸應池還沒來得及驚訝她這麼好說話,又聽她道:“但前提是這個學期你每一堂課都不缺席,作業按時上交,考試每一門都通過,下學期你就可以申請住宿了。”
“……”
“很難嗎?”喬梧笑眯眯道,“我還沒要求你的績點。”
陸應池嗤笑:“你來試試?”
早知道他會這麼說,喬梧将自己提前準備好的成績單發給他:“我學期末績點一直都是專業第一。”
陸應池哽住,他一直知道這人成績好,沒想到上了大學都那麼好。
“陸應池,你要自由的前提是你得有讓人信服的能力吧?如果陸家倒了,沒有錢沒有家底,你現在所謂的自由能給你帶來什麼後果?犯罪嫌疑人陸某?”
陸應池下意識反駁,陸家怎麼可能會倒,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
可話到嘴邊看到喬梧認真的表情,卻忍不住去想那樣的一天。
“放心。”喬梧不想逼他逼得太緊,“你依然有你自己的生活,在合理合法的情況下可以享受大學裡的健康社交和自由,我不會幹涉,隻希望你把眼睛擦亮,别以後真的去探監就行,當然,我也不會去探你的監。”
“誰稀罕你探監!”陸應池怒氣沖沖大步邁出餐廳,“我不是法制咖!”
喬梧跟在他身後出去,在他上車前忽然攔住了車門。
陸應池手一頓:“碰瓷?”
“下午沒課吧?”
陸應池沉下臉:“不是說不幹涉我的自由?”
喬梧點頭:“嗯,有件事請你幫忙。”
一聽這話陸應池就來勁了,十分嘚瑟:“你還有要求我的事呢?”
“陸檸下要開家長會。”
“關我屁事。”
他跟陸檸不合已久,主要他覺得這小孩沒禮貌脾氣壞,也不待見他,他也懶得去搭理。
“老先生住院,二少爺和三少爺都在工作,現在家裡隻有你是他的家長,而且你去了就可以用長輩的身份管她。”
不得不說,隻要一想到可以光明正大教訓陸檸的畫面,陸應池還有點心動,誰讓這小東西之前還笑話他的?
但轉念一想覺得哪怕管了最後也是兩人大吵一架,所以又熄了心思。
“誰樂意管她了?”陸應池冷笑着打開她搭在車門上的手,“她也沒把我當家長,你管得多你去管呗。”
“我隻是一個管家,沒有什麼立場,而且家裡事多忙不過來,去不了。”喬梧無所謂的聳聳肩,“你不去就算了,反正以前也沒人給她開家長會,老師知道她父母的情況,會理解的。”
陸應池握着方向盤的手一緊。
“上次我也把欺負她的那些同學解決了,應該沒什麼大事。”喬梧有些感慨,“說起來以前她出生的時候小小的一隻,你還總是把她裹在衣服裡偷偷抱去自己的房間,沒想到忽然就長大了,會跟人打架了。”
陸應池剛要說話,就見穿着校服背着書包的陸檸從走出了門,她看了這邊一眼,氣呼呼闆着臉上了她自己的車。
欺負?打架?
陸應池從來沒聽過這樣的事,陸檸那小胳膊打得過誰?
自己想跑去普通學校讀書,現在好了吧!屁大個玩意都能踩到她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