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的第一抹光穿透薄雲，晨曦緩緩拉開了一天的帷幕。

酒店套房内，拉上了窗簾的房間仍然是一室的昏暗。

經曆一夜，秦霜已是疲憊不堪，她埋頭在陸以恒的懷裡，呼吸平穩而輕緩。

陸以恒睡眠淺，一晚上為了遷就照顧秦霜他也是多般忍耐，秦霜忽地換了個姿勢，陸以恒便被驚醒了。

他微微低頭，下巴隻蹭到了秦霜軟軟的頭發，秦霜整個人都快縮進他的懷裡，他根本就看不到她的臉。

隻是從她呼吸的節奏判斷，秦霜很累，睡得也很香。

陸以恒輕輕擡手，小心地把自己從秦霜身邊抽離開來，動作輕柔，小心翼翼地起身，拿了個長枕頭，擡起秦霜的手讓她抱着。

房間内開了空調，可做完這一系列動作的陸以恒，額頭上竟然有了一層薄汗。

秦霜對此毫無察覺，甚至還摟緊了抱枕，蹭了蹭。

陸以恒忍俊不禁。

開啟了一盞小燈，套房配有陽台，幾乎就是一個小型的起居室。拉開窗簾的一角，陸以恒獨自一人走到落地窗外。

秦霜作息規律，一般都是早上六點半準時睜眼，當她醒來時，看到的便是這幅場景——

窗外天空還沒完全亮起，陸以恒穿着真絲睡袍，斜斜地靠着欄杆，指縫間夾着一根煙，呼吸吐納，煙霧刹那間模糊了臉龐。

煙霧散去，露出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他微微眯起眼，神态是分外淡漠。

這是秦霜第一次見陸以恒抽煙。

秦霜碰見過很多男人抽煙，但陸以恒……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抽煙這麼好看的人。

就是好看。

帶着隐約的慵懶……秦霜從床上坐直了身子，懷裡抱着的枕頭還沒撒手，睡袍的領口有些大，順着右邊的肩膀滑落了一段距離。

香肩半裸，主人卻毫無所覺……隔着一扇玻璃窗，陸以恒正巧看到這一幕，撚滅了煙灰，陸以恒拉開為了防止冷氣外溢而關上的落地窗，緩步朝秦霜靠近。

“醒了？”陸以恒邊走邊問，逐步朝她靠近。

秦霜點頭，道：“嗯。”

對話間他已經走到床邊，秦霜以為他要坐下，卻不想陸以恒忽然微微俯身，手朝着她衣服的方向伸來——

秦霜一驚，還以為陸以恒要些做什麼奇奇怪怪的事，她微微睜大了眼瞪着自己的右肩。

可下一秒，陸以恒隻是手指捏着她領子的一角，幫她拉上了肩膀。

裹嚴實了。

秦霜松了口氣……

原來是……這個。她還以為，不是說男人早晨都很容易……嗯，她的意思是，經曆了半宿的瘋狂，還以為陸以恒精力旺盛早上還要繼續呢。

這些想法若是讓陸以恒知道了，以陸以恒的秉性，絕對便是不可置否了。

他确實精力旺盛，也确實……想再來一次。

陸以恒身上有淡淡的煙味，秦霜嗅覺靈敏，她隐約聞到了，卻沒有不适。

原因是這股很淡很淡的煙味和陸以恒身上的氣息混合，居然意外的不讓她讨厭。

不過話說回來……

聽說男人抽煙是因為煩惱，陸以恒有煩心事？

“還累嗎？”

不等秦霜深思，耳畔便傳來陸以恒略帶低沉的聲音。

秦霜下意識的搖頭。

“正巧，我也不累……霜霜的意思是還想再來一次嗎？”陸以恒唇角帶笑，語氣有些輕佻，“老實說，我不介意的。”

“随時奉陪。”

秦霜一想到昨晚的經曆，本來沒感覺的，這會兒卻忽然就覺得某個地方隐隐作痛，她有些驚恐的搖頭，慌忙否認，

“不，我累，累死了。”

陸以恒輕笑一聲，不再作弄秦霜，“開個玩笑罷了……霜霜怎麼起得這麼早？”

“習慣了，”秦霜說，“我不管多晚睡都是這個點起來。”

下眼窩一熱，陸以恒屈起手指，用指關節輕輕刮了刮她的黑眼圈，聲音溫柔，“這裡都青了……”

他動作親昵帶着一股寵溺，秦霜抓住他的手，難得的大膽了不少，回道，“還不都是你害的？”

“是是是，”陸以恒點頭，臉上挂着寵溺的笑，張開手心，剛好覆住她的雙眼，“所以你再睡個回籠覺，晚些我喊你吃早餐。”

“乖，聽話。”

秦霜就這樣輕易地被陸以恒哄去睡了，再醒來時，外面的天都已經完全亮了，窗簾拉了一半剛好擋住陽光，鼻尖隐約浮過香氣，接着像是附和一般，肚子也響了。

秦霜隻覺得這個回籠覺睡了很長時間，看着天全都白了……這是她第一次起得這麼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