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語知沒想到陸以恒會出現在這裡。
但她隻是慌神片刻,腳步微頓,随即便繼續跟随父親朝前走。
——即便在沈語知的記憶裡,這分明是不應該的。
沈語知剛回國不久,最近剛倒完時差,都還沒有摸清國内的狀況,就連這場宴會都是父母一手包辦,她全程沒有參與,但眼前這個情況……
陸以恒和她記憶力中人完全不一樣了。
沈語知最終還是按耐不住,默默猜測起來。
很快沈語知就将目光移到靜坐着的秦霜身上,秦霜算是很特殊的一個親戚了,如果非要安個稱呼的話,那就算是表妹了吧?
看陸以恒和秦霜挨在一起,姿勢親密,莫非陸以恒是靠着秦霜進來的?
沈語知心情有些複雜,沒想到昔日驕傲自持的人如今會變成這樣。
攀附女人便罷了,攀的還不是什麼真正的權貴。
說到底,秦霜也是靠秦家罷了。
沈誼聰帶着自家女兒走到陸以恒面前之前,秦霜和陸以恒就站起了身,陸以恒很有禮的先行問好,帶着禮貌的笑,“沈叔好。”
按道理來說,即便沒有血緣關系,秦霜也應當喊沈誼聰“舅”,但因着對外公布的身份。
秦霜跟着陸以恒道了一聲,“沈叔好。”
“好,好,”沈誼聰連道了兩聲好,伸手在陸以恒的肩上輕拍了兩下,戲谑道,“和霜霜可恩愛啊,畢竟是未婚夫妻了。還是羨慕你們這些年輕人啊。”
刻意咬重了未婚夫妻那四字,這已然是試探。
“是,”陸以恒抓住秦霜的手,十指相扣,面含笑意的回答,“畢竟我和霜霜情投意合,想必沈叔也和沈夫人經曆過吧?”
沈誼聰一愣,看着面前兩人緊緊相握的手,随即了然的笑了,話鋒一轉,
“以恒,你父親近日可好?”
“家父安好,”陸以恒淺笑着答,“倒是沈叔您,近日可有喜事了。”
說完,陸以恒的目光微移,移到沈誼聰後面乖巧站着的沈語知。
沈語知本就一頭霧水,好巧不巧的對上陸以恒的目光,随即她便愣了。
那像是在看陌生人的目光,仿佛隻是第一次見面,從未相識的目光。
怎麼會……
這邊的沈誼聰聽到陸以恒的話,大笑了兩聲,“是啊,這是小女沈語知,不省心地在外呆了幾年才回來,雖然沒做出什麼成就,但也沒惹麻煩,倒是她母親開心了不少。”
沈誼聰頓了頓,對着沈語知道,“知知,你是第一次見以恒吧。說來也巧,在你出國後,陸家才将以恒公諸于世。不然,你應當早就認識的。”
沈語知心底一直有個想法,隻是被先前的第一印象緊緊壓下,到這一會兒聽到父親提起陸家,聯想到那些傳聞,沈語知竟是呆了半晌。這會兒再不懂什麼的話,她就是傻子了。
沈語知看了眼陸以恒,見他還是一副初見彬彬有禮的樣子,才苦澀地應了聲,“是。”
“沈小姐,你好,初次見面,我是陸以恒,”陸以恒臉上挂着淺淺的笑,像是所有初識的人一般,朝沈語知伸出一隻手。
沈語知猶豫了半秒便握了上去,久違的溫熱……可他的下一句話卻讓她如墜冰窯。
陸以恒迅速抽回了手,臉上挂着清淺的笑容,“不日便是我和霜霜的訂婚宴,希望沈叔一家能前來祝福。”
秦霜一直安靜地站在陸以恒身邊當背景闆,畢竟她和沈家人不熟,插不上什麼話,更别提有那位“表姐”在場,秦霜還記得小時候和秦顔來沈家時,雖然沈語知對她倆的态度沒什麼不同,但秦霜還是輕而易舉地感受到了沈語知對她的不屑。
隻是被自小的教養掩埋了而已。
因此,秦霜和沈語知的關系算得上是不鹹不淡,不親不疏的那種吧。
沈氏父女走後,陸以恒臉上的笑便淡了,秦霜注意到了,開口問道,“怎麼了嗎?”
“沒什麼。”陸以恒收回目光,搖頭。
在不久後,沈誼聰正式介紹了回國而來的沈語知後,晚宴已至中途。
見着有人跳交際舞,陸以恒便拉了秦霜,在秦霜面前站定,伸出一隻手,雙眸盈滿笑意,“霜霜,願意跟我一起跳今夜的第一支舞嗎?”
秦霜抿唇,忽地一笑,将手搭上去。
身處秦家,秦霜自是參加過各種活動的,隻不過每一次,要麼就是旁觀,要麼就是默默的坐在角落。就是所謂的“禮”都懂,做起來卻很難。
秦霜今日穿的是小禮服,因為她的腳傷還未完全好透的緣故,配的是一雙款式還算精緻的平底涼鞋,搭配着裙子倒也不突兀,隻是站在陸以恒身邊,平空就矮了一個頭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