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陸以恒是那種很有情調的人?
秦霜擡眼看提着醫藥箱從房門走出了的陸以恒,他襯衫的袖子卷起,領口開了兩顆扣子,顯然到了公寓就放松了不少。
他蹲在她身前,放下醫藥箱,秦霜靜靜地看着他,任由他動作。
陸以恒先是拿下敷在她腳上的冰袋,然後碰了碰她的腳,秦霜的身子敏感,立馬就有些僵硬了,她抿着唇,眼眸睜得大大的。
陸以恒自然是感受到了秦霜瞬間緊繃的身體,他輕笑,“放松點,别那麼緊張,”
然後又聲音溫柔地問她,“疼嗎?”
這回秦霜很誠實地交代了,“有點,還行。”
陸以恒打開醫藥箱,拿出藥,一邊說道,“我之前爬山時也扭傷過腳,不過跟你一樣,傷勢不重,也是自己處理的。”
“嗯,”秦霜點頭,聽陸以恒的話又有點好奇,“你很喜歡爬山?”
“算是吧,”陸以恒将藥品整齊的擺好,“偶爾放松鍛煉一下,呼吸新鮮空氣也是不錯的麼。”
随即像是想到些什麼,陸以恒又擡頭看着秦霜,“之前略學過一些醫學方面的知識,雖然隻是淺學,但這方面是足夠的,所以你不必擔心。”
他一邊說着,一邊卻是俨然要開始的架勢。
“有點疼,忍着點。”
秦霜輕輕應了一聲,手卻悄悄地摸上了沙發邊緣,緊抓。
陸以恒瞥見她的小動作,不由有些想笑。
他輕輕抓着她的小腿,神情專注,秦霜隻能看得到他的頭頂,細密的頭發,顯然發質極好。
蠻想摸上去的……秦霜如是想着。
處理後沒多久,陸以恒便送她回家,途中不知看到了什麼,陸以恒突然将車子拐了個彎,尋了個地将車子停好,然後轉頭對她說,
“霜霜,你先在這等我一下,我一會兒回來,很快。”
秦霜滿臉疑惑,但還是乖乖的坐在車内。隻是稍等了一會兒,她便透過車窗看見陸以恒的身影,他的手中還提着一個……粉色的紙質袋子?
什麼東西?
車門被拉開,已經算得上的是熟悉的氣息再次充斥在車内,措不及防的,秦霜提住了原本陸以恒拿在手上的小袋子。
果然又聽見了陸以恒的解釋,
“剛剛看到甜品店,想起朋友說這家的甜品蠻不錯的,我記得你喜歡吃甜點,就擅自買了草莓慕斯。”他的聲音溫和,臉上帶着淺淺的笑意。
秦霜低頭,粉色的小袋子開了個口,裡面裝着精緻可愛的紙盒,那大小高度,俨然就是裝着小蛋糕的。
秦霜擡頭也回了個笑,“謝謝,我很喜歡。”
伴着發動機啟動的聲音,秦霜又聽見陸以恒的聲音,“不用說謝謝,就當,你今天英勇負傷的補償?”
秦霜知道他指的是喝個水都能扭着腳的事,至于真正的原因,也約是被這男人一早看透,她抓着蛋糕盒,有些窘迫又有一點兒莫名的欣喜。
快到秦霜家時,陸以恒接了個電話說是有急事,但他還是送秦霜回家到門口,說今日不便來日再訪,這才告别。
秦霜的扭傷沒那麼嚴重,隻是有一點疼并未腫起來,她慢慢地挪動進了屋子,推開門,秦顔還沒回家,隻有後母沈芷黎坐在沙發上。
秦振平日都是七點多回家,這個點,房子裡隻有沈芷黎在。
沈芷黎坐在沙發上,正看着一本書,秦霜沒看見書名。
秦夫人聽到有人進門的動靜,擡頭看,見是秦霜,複又低下了頭,仿佛沒看見她一般。
秦霜見狀,眼睑垂下,規規矩矩地問候,“沈姨好。”
“嗯。”秦夫人淡淡地應道。
秦霜也并未多說什麼,繞過沙發緩步向房間的方向走。
然而這般動作終究是被秦夫人發現了。
“腳怎麼了。”秦夫人目光淡然地掃過秦霜的腳。
秦霜頓住了腳步,“不小心扭傷了,已經處理過了。”
“嗯,”秦夫人将書合上,“三個星期後的訂婚别耽誤了。還有這周末沈家千金回國,邀秦家赴宴。陸公子會去,你也跟着去吧。”話音落下,秦霜卻懂得了秦夫人的意思是讓她不要缺席,未等她回應,秦夫人就緩步走進房間。
這就是寄人籬下。
胸口有些悶,雖說秦霜讨厭秦家,但又想起一直偏愛她的秦老夫人,心中又溫暖了不少。
因老宅位置不便,現在的秦家住的是新宅,秦老夫人住在老宅裡怎麼都不肯走,因而秦家人隻能得空去看望。說起來,秦霜也有大半個月沒回老宅了。
事實上一開始便不知道秦霜婚事的除了她本人之外,還有一個便是秦老夫人了,若是說了,第一個操心定然是老夫人。因而秦振的打算是在訂婚前幾日在告知。
興許那時候就可以見到老夫人了。
走到房間,放下袋子,秦霜才想起方才就暗暗期待的草莓慕斯。
打開精緻的包裝,裡面的蛋糕形狀因為颠簸稍有變動,但不影響其美味,輕輕一口,草莓的甜美和奶油的細膩交織,在口中蔓延開來,甜甜的,似乎一下就驅散了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