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安将人緊緊的抱在懷裡,心裡說不出的滿足,很踏實,很溫暖。
“月白,我想清楚了。”
許衍之趴在他懷裡靜靜地聽着,可是沈淮安說完這句後,就沒有了下文。
他忍不住動了一下,想看一看這個男人在想什麼?
可腦袋剛擡起來一點,就又被他按回了懷裡。
“别動,讓我抱一會兒。”
沈淮安聲音低啞,語氣中似乎還帶着點委屈巴巴,說不出的可憐。
許衍之掙了掙,沒有掙開,賭氣問他:“沈淮安,你又發什麼瘋?”
“是,我就是在發瘋。”沈淮安偏頭,狠下心一口咬在許衍之的脖子上。
“唔——”許衍之痛呼一聲,汗毛瞬間豎起,疼痛中夾着酥麻的感覺一路蔓延到了全身,垂在身側的手蜷縮起來,緊了又緊,卻狠不下心去回咬他一口。
沈淮安呼吸沉重,他咬下去的那一下,是帶着些憤怒的。
他想要在許衍之的身上打上自己的印記,就好像,這樣做了,這個人以後就屬于他了。
可聽到許衍之忍着痛的聲音,他又心軟了,他從來舍不得讓他疼。
沈淮安松了力道,安撫似的在自己咬出了的傷口處舔舐着。
皮膚上觸感溫熱,許衍之忍不住顫栗起來,他氣息不穩,聲音裡都帶着顫抖:“沈淮安……”
大手撫上後腦,沈淮安一路在那顆越發殷紅的小痣上親了一下,在他耳邊輕聲安撫着:“别怕,月白,别怕我。”
許衍之閉上了眼睛,努力平複着自己地心跳和呼吸:“我沒有怕,但是你放開我好嗎?”
沈淮安搖搖頭,耍賴似的道:“不,我不放。”
“……”
“月白,我後悔了。”沈淮安的聲音低沉,一句一句砸進許衍之的心底:“我不想和你做兄弟了,我想要你,想要你隻屬于我一個人。”
“你……”
許衍之想問他今日時吃錯了什麼藥,還是受了什麼刺激,可還沒開口,就被沈淮安在他耳邊吹着氣打斷:“噓——”
這口氣好像從耳朵吹進了他全身,讓他的身體跟架在火上一樣,燥熱,難耐。
許衍之便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你聽我說,我不是一時沖動,我是真心的。我今後不會娶妻,不會生子,我爹娘更不會為了子嗣逼我納妾娶妻。”
“你挨打,我擋在你前面,你殺人,我幫你拿刀,你想要星星,我絕不給你月亮……”
說道最後,沈淮安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
他默了一下,才接着道:“跟我在一起,我絕對不會讓你受一絲委屈。”
“所以,月白,你别要别人,要我好不好?”
許衍之将頭埋在沈淮安的頸間,已經徹底沉默了下來。
沈淮安的心漸漸涼了下來,他向自己妥協了,自言自語般在他耳邊訴說道:“我知你心裡可能有人了……”
懷裡的人很明顯的顫抖了一下,沈淮安的心仿佛被人生生抓出個窟窿一樣,又涼又痛。
果然,被他說中了,月白很在乎這個人。
“但你能不能,在你的心裡給我留出一個位置,我不貪心,一個小小的位置就好。”
“你偷親的那個人也許不那麼喜歡你,但是我喜歡,相信我,我讓你看到我的好的。”
許衍之蓦然睜大眼睛,沈淮安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沈淮安知道他偷親的事情,但不知道他偷親的對象是他自己!
所以,沈淮安以為他喜歡别人,占有欲作祟,才讓他說出如今這番話?
說到底,沈淮安應該不是真的喜歡他,隻是受不了在他許衍之的生命裡,出現一個比他沈淮安還重要的人罷了。
許衍之本來被沈淮安撩撥得火熱的心,漸漸涼了下來。
到頭來,還是他的一廂情願。
許衍之悶着頭,露出了一個帶着些許苦澀的笑意,他放縱自己,貪婪的環上沈淮安的腰身,結結實實地回抱住他。
就讓他放縱這一回吧,他對自己說。
許衍之喉嚨發緊,艱難的吐出一個字:“好。”
“你說什麼?”沈淮安欣喜若狂,他捧起許衍之的臉龐,激動得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月白,你答應我了是不是?你答應我不要别人,要我了是不是?”
許衍之點點頭:“嗯。”
就當這是一場夢吧,讓他在夢裡放縱自己。
等到沈淮安發現自己此時的情緒,隻是對他的占有欲作祟,等他醒悟過來,與他分道揚镳的那天,便是他夢醒的時候。
客船是第二日早上到達的江浙的港口,紀懷恩紀老将軍親自到港口來迎接。
沈淮安早已退下女裝,他穿着與韓方一樣的衣物,戴着半張面具跟在許衍之身邊。
紀老将軍對許衍之很是熱情,見到人,便拉着不放:“衍之啊,幾年不見,你可是越發俊朗了。”
“紀将軍,多年不見,您也是老當益壯,不減當年。”
許衍之曾經救過紀懷恩家的小公子紀文山,與紀懷恩也算有些交情。
但由于太尉府那些經曆的影響,他最不擅長的就是應付像紀懷恩這樣的長輩。
與紀懷恩寒暄了兩句之後,許衍之忙拉過韓方擋在前面:“韓佥事,還不快快來拜見紀将軍。”
韓方最是了解自家主子,忙上前一步,擋在許衍之和紀懷恩之間:“烏衣衛佥事韓方,見過紀将軍。”
紀懷恩點點頭,拍了拍韓方的肩膀:“好好,韓佥事也是少年才俊啊,前途無量啊。”
韓方寒暄着搖頭:“不敢當。”
紀懷恩的視線越過韓方落在了戴着面具的沈淮安身上:“這位小兄弟是?”
韓方忙應道:“哦,這是卑職的遠方表弟,從小頑劣,此次非要跟着來江浙一道遊玩,卑職拗不過他,便請示了許指揮使,帶了他一起來了。”
沈淮安上前一步,行了一禮,道:“小子沈慕許,見過紀将軍。”
“咳咳——”
一旁的許衍之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這個沈淮安,真會起名字。
沈慕許,沈慕許……、
還怪好聽的。
幾人同時看向許衍之,沈淮安還故意向她眨了眨眼:“許指揮使,您怎麼了?”
“無礙。”許衍之揮揮手,瞟了沈淮安一眼,道:“我剛知道你的大名,還挺别緻。”
沈淮安謙虛道:“謝許指揮使誇獎。”
知道内情的韓方。臉頰抽了抽,這倆人怎麼這麼肉麻。
此時,紀懷恩身後走出來一個人,将手中的水壺遞到了許衍之面前:“許大哥,你要不要喝口水,壓一壓。”
周圍瞬間都安靜下來,許衍之和沈淮安齊齊看向來人。
隻見來人是一名男子,身材雖然不高,長相也不是特别突出,但皮膚特别白皙,膚色極好。
紀懷恩上前一步,介紹到:“哦,忘了介紹,這是犬子紀文山,十分仰慕許指揮使你,非要纏着我要一起來接你,連學堂都不願意去了呢。”
沈淮安看着這個紀文山的眼神,就知道他肚子裡裝得什麼壞水。
想跟他搶月白,沒門。
沈淮安将自己的水壺遞到許衍之面前:“許大哥,你不是最喜歡喝我的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