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傘進了别墅,看着幹淨整潔的西洋别墅和院前大片的花花草草,感覺身子并未有什麼不适,這才緩緩跟上魏冬垣,她側目看了一眼老保姆,不明白她看她那一眼,眼裡的驚恐究竟是什麼意思。
二人進了客廳,年輕的大師穿着中式長衫,正踩着跳舞毯面對着電視舞動旋律,額頭上全是汗,似乎察覺有人進來,他轉過頭看了一眼,沖魏冬垣笑着打了聲招呼:“嗨!”
但在看到緊跟着魏冬垣進來的宋青傘時,神色卻是一變,随即趕緊關掉電視,直沖沖就朝宋青傘走了過來。
魏冬垣皺眉,下意識往前一步擋在宋青傘身前,宋青傘沒有拒絕,隻是稍稍偏頭,看着眼前面孔年輕的大師,心底産生了懷疑。
大師見魏冬垣跟堵牆似的擋在宋青傘身前,十分不悅,開口便道。
“她是已死未死之像,你擋在這裡也沒用。還有,這裡隻有我能救她。”
大師定定地看着宋青傘,神情志在必得。
魏冬垣和宋青傘對視一眼,宋青傘這才走上前凝眸看着大師。
“你真能救我嗎?”
大師感覺自己受到了輕視,語調頓時高了兩分,語氣也有些陰陽。
“怎麼着,上次那張符沒幫你擋劫嗎?”
宋青傘笑了:“可也差點要了我的命。”
大師被宋青傘踩了痛腳,氣焰稍稍降了一點,沒好氣地看着他們兩個人。
“你男人要是跟我實話實說,說不定結果會好點呢!”
魏冬垣神色淡定:“我說的都是實話,況且,我就是個普通人,不像大師有一雙惠眼,什麼都看得穿。”
大師雖然覺得魏冬垣在陰陽自己,但又具體挑不出話裡有什麼毛病,想瞪着眼睛讓老保姆把人趕出去,但看着眼前鮮豔誘人的異類宋青傘又實在舍不得,隻能沒好臉色地對他們道。
“你們趕緊說完趕緊走,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沒功夫扯閑篇兒。”
大師說着,擡頭示意老保姆退下,老保姆弱弱地看了宋青傘一眼,随後退了下去。
大師在兩人對面的單人沙發上坐下,問過宋青傘的八字,然後第一次掐着指尖認真起卦,眉頭卻越皺越深,嘴裡還嘟嘟囔囔着什麼。
宋青傘在他微弱的音調裡聽到了循環,寶物,生死之類的字,不由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正此時,大師睜開了眼睛,定定地看着眼前二人。
“你們兩個……”大師欲言又止,神情複雜。
魏冬垣見狀,率先開口發問。
“有什麼問題嗎?”
大師眉頭擰成了川字,沒有回答,反倒問起魏冬垣。
“你的生辰八字說給我。”
魏冬垣将自己的生日告訴大師,大師再次排盤起卦,半晌後,重重一歎。
“卦象顯示,她變成今天這個樣子,與你有關。”
“什麼?”
大師對于這樣的異事感興,自然也就有了耐心,看着眼前神色都有些訝然的兩人,解答了他們心中的疑問。
“也就是說,你們前世有緣,她因你而死,也因你而活。”
魏冬垣震驚,神色變得有些難看,宋青傘就在他身側,他能感受到她一瞬間情緒的變化,但他此刻不知為何,沒敢回頭去看她的神色,隻是問出自己心中的疑問。
“所以,前世要殺她的人,是我嗎?”
宋青傘聞言,頓時看向他,在大師開口之前,率先開口反駁。
宋青傘:“我可以确定,不是你。”
魏冬垣怔住,大師随即解釋道。
“卦象顯示,她隻是因你而死,但這個因隻是其中一個,一個人的死亡不可能隻歸于一個因,我隻能說主因并不在你。而她能活到現在,也是因為你,你們之間有一種神奇的宿命緣結,這種緣結來自一種寶物,我看不透,但你們兩個身邊應該出現過這個寶物才對……”
大師話音剛落,兩個人似乎都想起什麼,頓時異口同聲道。
“是東陵玉骨傘!”
“是東陵玉骨傘!”
大師聽到兩個默契地提到東陵玉骨傘這個名字,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神頓時變得意味深長,他的目光在兩個人身上來回掃視,随即問出一個問題。
“你們可知道,東陵玉骨傘一傘雙生,世上還有另一把,名喚陰陽介生傘?”
宋青傘神色變得凝重,她轉頭看着魏冬垣,試圖認清他的面容,但腦海裡始終一片空白。
宋青傘沉默許久,才告訴大師和魏冬垣。
“不瞞你們,當初予我這把傘避雨的是一個陌生的年輕人,我不知道他是誰,也記不清他長什麼樣,他實在普通,普通到我一直以來甚至都沒意識到,這把并不普通的傘,是萍水相逢的人贈予我的……”
宋青傘陷入了回憶,她一遍遍地去回想她教過的學生,施予過幫助的人,雖然許多時候面容已經恍惚,但總能記得某一種特質,或是聲音,或是面容,或是體态,或是語氣,唯有那把傘的主人,從未出現過,似乎隻是她生命裡的過客,不曾在她的記憶裡留下一絲漣漪。
宋青傘看向魏冬垣,心裡不由在想,那個人,會是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