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師的别墅裡出來,天色已經很晚了。
魏冬垣手裡攥着那張符,一時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在昨天以前,他從不信這世上有神佛之說,更不信有超自然力量的存在。
可是現在,他人就站在這裡,手裡攥着迷信産物,卻似乎又隻能寄希望于此。
生活就是一個巨大的黑色幽默,當你堅定的不相信時,總有一件事跳出來狠狠打你的臉。
沈舟遠看着魏冬垣一臉仿佛手裡捏着個炸/彈般沉重的心情,噗嗤一笑。
“怎麼了,大師說什麼了?”
魏冬垣轉頭問他:“你找的這個大師他……”
魏冬垣總覺得怎麼有點不太靠譜的樣子。
沈舟遠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趕緊替大師說話。
“這位大師聽說師承特别厲害,是有些功夫在身的,但我對他也沒有多細緻了解。不過玄學這種事嘛!你信則有,不信則無。”
魏冬垣覺得沈舟遠這句話說得很有道理。
總之是個心理安慰也行,拿回去給宋青傘壓在枕頭底下試試也行。
魏冬垣這時才閑下來拿出手機,看到宋青傘給自己發的信息,眉頭不由皺起。
他給宋青傘打了電話。
“你回家了?”
宋青傘正躺在床上看書,見他這時候才回電話來,不由問他。
“你今天很忙嗎?”
魏冬垣嗯了一聲,翻來覆去的看着那張符。
“很忙,一會兒回去還要見個人。”
宋青傘不由自主的就想到白日裡趙齊方接到的那個女人,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
魏冬垣見她不說話,有些擔心想問,但旁邊杵着個電燈泡沈舟遠,他忍了忍沒問,隻說那一會兒我去你家找你。
宋青傘詫異:“找我?怎麼了,有事嗎?”
這語氣聽起來既客氣又熟悉,魏冬垣有一絲不易察覺的不開心。
“給你送個東西。二十分鐘後你下樓。”
說着魏冬垣快速摁斷了電話。
伸長了脖子偷聽的沈舟遠趕緊坐直了,輕咳一聲。
“二十分鐘,怎麼這麼長時間?”
魏冬垣涼涼的瞥他一眼。
“先把你這個電燈泡送回家,免得礙事。”
沈舟遠氣極敗壞,但礙于魏冬垣是自己的老闆,沒敢當面指責,隻能抱了臂嘲諷他幾句。
“哼,娶個老婆看把你能耐的,了不起啊了不起。”
魏冬垣挑眉,一副我就是了不起的表情。
車子到了海陽路的大平層,魏冬垣從善如流的開了車門,沈舟遠剛一下車,魏冬垣就一踩油門揚長而去,留給沈舟遠一個利落的背影。
沈舟遠:“……”
嘁,老男人一身的戀愛酸臭味。煩!
魏冬垣開車到了蘭亭軒門口,就看到宋青傘站在門口的噴泉處,她披了個薄薄的毯子,站在微冷的風裡。
鼻尖棟得通紅,眼睛卻一直亮亮的,身影瘦削窈窕,真像古畫裡氣質高雅的美人。
魏冬垣滿意的點點頭,緊接着就看到宋青傘似乎發現了他的車,朝他走過來。
魏冬垣也下了車,走到她面前問她。
“怎麼突然回家住了?”
宋青傘看着他,他今天的穿着很随意很休閑,倒沒有平時西裝革履時那種逼人的氣勢。
倒比往常看到他時平和許久。
宋青傘也意外的發現,他其實還是挺好看的,鼻梁高挺,唇也薄,尤其有一雙在男人臉上很少見的桃花眼,看人時應該是脈脈含情的,隻是做生意的人殺伐之氣比較重,眼神銳利,所以顯得讓人不敢接近。
“來見我哥了,他讓我回家住,我就回來了。”
魏冬垣嗯了一聲,然後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宋青傘猜出他想問什麼,于是笑了笑。
“不用擔心,我不怕他來,我隻怕他不來。”
那天晚上是在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才被對方制住的,以後有了警惕性,不會再有這種事情發生。
魏冬垣看她淡定的神色,好像天大的事也隻是小事一樣,于是從口袋裡摸出那張符紙。
宋青傘在看到他遞來的符紙時瞬間睜大了眼睛。
她記得自己問過魏冬垣,信不信這世上有鬼怪有神佛,他說他從來不信。
但現在,他是去請了張符回來嗎?
宋青傘眼裡湧動着異樣的情緒,很複雜,她沒去接符紙,隻是怔怔的看着。
魏冬垣隻得說:“這是我特意去一個……去一個大師那裡求來的,那個大師聽說很靈的,我不知道他的能力是不是真的,還是糊弄人的,但是這張符紙,你可以放在你的枕頭底下壓三天,三天後燒了,符紙若是灰的,就沒什麼事了。符紙若是黑的……”
魏冬垣沒說太明白,怕吓着她。
宋青傘接過他遞來的符紙,十分鄭重的向他道謝。
“謝謝你,魏冬垣。”
魏冬垣對她感動又激動的神情有些受用,雖然這神情一瞬而逝。
“雖說是名義上的老公,但做這些事也是應該的,合作夥伴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