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傘聞言如墜冰窖。
她意識到當下這個環境魏冬垣和東陵玉骨傘都已經被隔絕。
沒有人能救她。
宋青傘死命攥着那雙手,感覺到指甲嵌進對方的肉裡,有冰冷的液體順着她的指腹流下,但對方卻絲毫沒有收手的意味。
“我本來想繼續躲着的。那天在在富延大廈,我以為會是江夕來送傘,我沒想到會是你來,所以沒有随身帶着觀音像,卻被你發現了。”
宋青傘聞言一驚,忽然意識到紹成煜很早就知道她是誰了,而且……
而且他一直默不作聲的潛伏在她和江夕身邊,為的就是随時掌握她的動态。
這是否意味着,之前每一次的循環,他也都在,并且就在自己不曾注意過的地方,和自己談笑風生。
窒息感越來越重,宋青傘掙紮不過,身上漸漸失了力氣。
東陵玉骨傘察覺到她有危險,徑自從箱子裡飛出,想要救她卻被一道看不見的結界攔在了外面。
紹成煜絲毫沒把東陵玉骨傘放在眼裡,手上繼續用力,東陵玉骨傘卻開始瘋狂的試圖打碎結界,房間裡一時綠光爆閃。
紹成煜終于被東陵玉骨傘吸引了目光,他轉過頭去,就在這瞬間,宋青傘尋到了喘息之機,擡手去掰紹成煜的小指,紹成煜吃痛瞬間放開宋青傘。
宋青傘趕緊一腳踢翻紹成煜,跳下床打算去拿東陵玉骨傘,誰知房間裡魏冬垣卻忽然發出聲音。
“宋青傘你怎麼了?”
魏冬垣說着便打開了燈,就看宋青傘滿手的血,站在床的另一側,手裡拿着東陵玉骨傘,而一道黑影瞬間從自己眼前穿過門消失不見。
此刻房間裡除了他和宋青傘,什麼人都沒有。
魏冬垣一時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很顯然剛剛是有未知的人闖入。
魏冬垣緊張的起身跑到宋青傘身邊去,拉過她的手仔細去看,發現沒有傷口便要出去叫人,宋青傘卻攔住了他。
魏冬垣反應過來宋青傘知道那團黑影是什麼,可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根正苗紅的霸總顯然被剛剛那一幕擊碎了一直以來的信念和認知。
“剛剛那是什麼東西?”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宋青傘。
宋青傘無聲的沉默。
事情的發生出乎她的意料,她沒想過會被魏冬垣發現,更沒想過該怎麼跟他解釋。
這個紹成煜,膽子實在很大。
恐怕不好對付。
“宋青傘,你到底是什麼人?”
魏冬垣的認知出現了BUG,他必須要得到一個答案。
宋青傘看着魏冬垣,又看看手裡發着微光的東陵玉骨傘。
“剛剛那團黑影要殺我,他就是從前殺了我的人。我很早以前就已經死了,但是陰差陽錯因為這把東陵玉骨傘,陷入了一場又一場循環,每一次隻能活到二十五歲。”
她用最簡單的語言解釋了一段複雜的故事和過往。
魏冬垣有些糊塗了。
“宋青傘你在編故事嗎?”
他有些生氣,亦有些煩躁。
但他不知道為什麼。
“既然不信,又為什麼要問呢?”
宋青傘擡起蒼白的臉問他,魏冬垣看着她,這才注意到她脖子上一圈青紫掐痕。
顯然就在剛剛,就在他閉目養神,屋子裡一片寂靜的時候,宋青傘身上卻發生着一些危險,而他絲毫沒有察覺。
若不是想睜開眼問宋青傘一些看到,看到發着幽光的東陵玉骨傘在床頭亂飛,他或許迷迷糊糊的會認為這是一場怪異的夢。
魏冬垣顫抖着手指摸宋青傘的傷處,宋青傘下意識躲開了。
魏冬垣半晌不知道該說什麼,兩個人相對而視,俱都沉默着。
過了許久,魏冬垣冷靜下來,方才如夢初醒,他拉着宋青傘進了卧室的衛生間,打開燈,拿過她手裡的東陵玉骨傘放在池邊,然後一遍一遍的給宋青傘洗手。
血被水沖刷,變成烏黑的顔色流入池底,魏冬垣手上用力,宋青傘覺得疼了,忙輕嘶一聲叫住他。
“魏冬垣你弄疼我了!”
宋青傘擰眉,秀美的臉浮上一層淡淡的不悅。
魏冬垣在這短短的時間裡腦子過了許多事。
脖子被掐得這麼青紫,手上又染了對方這麼多血,想必打鬥一定很激烈,但他絲毫沒有聽到。
“你們……還是他,是不是有什麼法術?雖然不太可能,但我剛剛完全沒聽到任何聲音,我不是故意不救你的。”
宋青傘聞言愣住,怔怔的看着魏冬垣。
魏冬垣轉頭看着她。
“宋青傘,你……”
他猶豫着不知該如何發問。
宋青傘笑着道:“沒什麼,也沒那麼玄乎,就是……活了這麼些年,違背了宇宙定律的東西,總會有些别人不會的東西。也可以理解為是法術的一種。”
魏冬垣目不轉晴的看着她。
“那你呢?”
對方的力量如此強大,宋青傘若是真如她所說的那樣是在循環中的人,那麼她也會有這種神秘的力量嗎,可以做到和對方抗衡嗎?
宋青傘沉默,看向旁邊的東陵玉骨傘,此刻傘上染了血,觸目驚心的紅。
“我有東陵玉骨傘,它能保護我。所以,魏冬垣,你明白為什麼我要把自己打包一起賣給你嗎?”
魏冬垣點了點頭。
事情超出他的認知太多,他已經不知道該往哪裡想。
但他清楚,宋青傘能答應和他領證結婚,是出于多大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