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雪看着他這模樣,估計這損失比她想象得還要多。
她大概盤算了下這些年宋流莺給家裡打的錢,和宋家三人的開銷,這看樣子,是要傾家蕩産了呀。
十幾分鐘後,民警趕到酒店,在了解了大概情況後,一言難盡地摸了一把自己圓圓的腦袋,要求所有見過女方的人都到局裡去錄口供。
燕山雪和傅千鐘是真沒見過,但畢竟是親人,不陪着去警局也說不過去,于是一行人又坐着婚車,浩浩蕩蕩地去了派出所。
這下子,宋家可真要在村裡甚至鎮裡大大出名了。
就是反詐的警員們,估計又要開始加班加點絞盡腦汁寫标語宣傳了。
燕山雪還是宋流莺的身份,作為家屬,優先詢問,可惜她壓根沒見過宋天耀那所謂的女朋友,解釋了一下自己和家裡人關系不好,所以昨天到了沒告訴他們後,很快就結束了。
傅千鐘同樣很快,他既不是宋家人,又是剛回來,燕山雪不知道的事情,他更不知道了。
兩人結束後,壓根也沒管宋家人,直接離開警局,找地方去吃午飯,起了個大早,燕山雪全靠看戲的興奮撐着,現在有了自己喜歡的結局,自然要好好吃一頓,然後再去睡個午覺了。
不同于燕山雪的惬意,宋天耀就如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呆坐着,宋母和宋父則是激動地拉着警察不放,要求他們必須抓住騙子,追回騙款。
警方也十分無奈,他們配合宋家人一起清點了一下損失,除了那十萬,宋天耀還聽女方的話去搞了什麼投資,一陣操作之後,不僅錢沒了還倒欠了幾十萬網貸,這熟悉的套路,這已經被宣傳了無數遍的詐騙套路,可還是有人上當。
燕山雪是被一通電話叫醒的,一接通,宋母那尖利刻薄的聲音便傳了過來:“死丫頭你去哪兒了?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都不聞不問的!你還是不是人啊!”
燕山雪幹脆開了免提,放到床頭櫃上,仍有宋母罵着。
傅千鐘聽到越來越多不堪入耳的言辭,皺起眉頭,剛想要開口,燕山雪便對他做了個“噓”的手勢。
傅千鐘歎了口氣,坐到床邊,摸了摸燕山雪的腦袋。
他想,現在燕山雪剛醒,應該不會怕弄亂頭發吧?
燕山雪的确沒在意,她伸了個懶腰,小聲道:“你怎麼不回自己的房間睡一覺?不累嗎?”
傅千鐘輕笑一聲:“有案子的時候日夜颠倒,通宵好幾天都是常有的事。”
言下之意,隻是早起,不算什麼。
宋母罵人的聲音一頓,随即又怒道:“燕山雪,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你現在在幹什麼?我跟你說,晚飯你必須回家吃,看看怎麼幫你弟弟解決這件事情。”
騙子都跑了,還能怎麼解決?無非又是看上了她的錢而已。
“行,我知道了,我會回去吃飯的。”燕山雪應道。
宋母似乎也是沒想到她答應得那麼爽快,卡了一下才說道:“行,你自己回來就行了,你那個男朋友就别來了,還沒結婚呢就住一起,也不知道丢人。”
燕山雪無語,直接挂斷了電話。
傅千鐘擔心地說:“你真的要自己回去?”
燕山雪雙手摟住傅千鐘的脖子:“這次是個好機會,傅千鐘,你是個警察,我知道你富有正義感,遵紀守法,但是我還想請君入甕,你願意幫我嗎?”
傅千鐘面露掙紮,卻沒有立刻回答,但燕山雪能感覺到他的心跳在迅速加快。
畢竟努力了這麼久,燕山雪知道傅千鐘的弱點,于是她望着傅千鐘的眼睛,帶着些自嘲和恐懼說道:“其實也不需要你做什麼,這次我回去,他們肯定會想盡辦法向我要錢,可能會把我關起來威脅,可能會把我賣了要彩禮,但是不回去,我就不知道他們會怎麼對付我,我不想提心吊膽地過一輩子,也不想以後出了事還要連累你,你明白嗎?”
最後一句話說完,傅千鐘便放棄了内心的掙紮,身為一名警察,他不該去“釣魚執法”,可他偏偏又明白,燕山雪說得都對。
他會因為燕山雪的靠近而心動,也會因為燕山雪的經曆而心疼。
他無法拒絕。
下午,傅千鐘陪着燕山雪外出。
傍晚六點,燕山雪獨自回到了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