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臻,聽說你想見我?”
燕山雪松弛感滿滿地坐在椅子上,隔着玻璃和陸臻對話。
陸臻穿着藍馬甲,目光陰鸷地盯着燕山雪:“為什麼那天我會突然暈過去?是不是又是你在搗鬼?”
燕山雪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譏嘲地笑道:“不是你讓人打我,還要把我燒死的嗎?怎麼?後悔啦?”
“我明明找人觀察過,除了那次錄節目之外,你也天天練習舞蹈,可是我沒有任何感覺,到底是為什麼?”陸臻抓着話筒的手用力到發白。
“我知道,蘇警官早就告訴過我有内鬼了,至于疼痛共享這件事嘛。”燕山雪湊到玻璃前朝陸臻勾勾手指,陸臻陰沉着臉靠近,“因為這是我控制的呀?隻要我想,我受到的傷害就會由你一起承擔。”
“這不可能!沒有人能做到這種神乎其技的事情,這不是在拍電視劇,難道你想說你有超能力嗎?”陸臻完全不相信。
“看不出來,你還挺相信科學的啊?”燕山雪笑得漫不經心,像是随口一說,又像是在嘲諷,“可是除了不科學的角度,還能有别的解釋嗎?陸臻,我告訴你,我就是老天爺派來懲罰你的。”
陸臻盯着燕山雪的臉,忽然按住了自己的額頭:“不,不對,不該是這樣的,你是什麼身份,也配來懲罰我?”
燕山雪擡手在玻璃上敲了兩下,眼中的蔑視藏也藏不住:“你又是什麼身份?難道就配享受财富和權力,把無辜者踩在腳下嗎?”
“燕山雪!如果不是你和傅千鐘那個雜種裡應外合,我怎麼可能會輸!”陸臻不甘地吼道,“就差一步,就差一步我就能出國了!”
“你這次要見我,就是為了說這些無聊的東西嗎?”燕山雪翻了個白眼,“配合警察叔叔辦案,是我這個公民義務,讓你失敗,受到法律的制裁,是我的任務,陸臻,好好享受你應得的破敗人生吧。”
說着,燕山雪将話筒放下,朝陸臻揮揮手,準備離開時,就見陸臻忽然暴起,一拳砸在兩人中間隔着的那層玻璃上,他罵來罵去也不過就是那些“不得好死”、“賤人”之類的話。
可燕山雪早就死過一次了,也确實是不得好死,也是因為像陸臻這樣,不把人當人的有錢人。
離開拘留所,蘇正生在外面等她,見她神色不太好,有些擔心地問:“怎麼了?陸臻說了什麼?”
燕山雪輕輕搖頭,她擡眼望着頭發花白的蘇正生,眼裡有崇拜和欣賞:“不是,隻是他的存在就讓人讨厭,但是看到蘇警官你這樣一身正氣的好人,我又覺得這個世界真美好,走吧,回家咯。”
燕山雪蹦蹦跳跳地上了車,系好安全帶,蘇正生坐到駕駛座上,啟動車子:“有你這樣配合、信任我們的人民群衆,我們也會覺得世界很美好。”
燕山雪搖下車窗,問道:“傅千鐘他,以後還能繼續當刑警嗎?”
“他,可惜了。”蘇正生語氣中盡是惋惜,“他傷得太重,一線是不能待了,不過組織會給他安排好其他崗位的。”
“确實可惜了,他是一個好警察,他都傷成那樣了,還是讓我先跳的窗。”燕山雪的聲音有些輕,剛出口便消散在風中,蘇正生沒有聽到。
回到家中,燕山雪忽然覺得有些安靜,她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打開手機,點開了和傅千鐘的聊天頁面。
傅千鐘沒醒來時,她去探望過幾次,但他醒來後,燕山雪就沒有再去過了。
她很少有這樣近鄉情怯的時候,可她真的沒有想好怎麼去面對這樣一個傷痕累累的傅千鐘,燕山雪知道,這隻是一個bug,隻要她完成任務,隻要傅千鐘不死,他們就都能活過來。
可是,傅千鐘本不該遭受這些的。
燕山雪最終還是沒能發出任何一句話,她想,這個世界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一半,她和傅千鐘的交集也應該就此停止。
隻要她努力完成任務,傅千鐘就能盡快脫離如今的狀态。
很快,警方專門整理通報了陸臻的事情,并對其進行公訴,新聞也播報了這一次的卧底經曆,傅千鐘接受了采訪,但進行了打碼。
事件熱度一漲再漲,作為陸臻女朋友的沈悠然也被網友們挖了出來,有人認為她和陸臻就是一丘之貉,天天罵她,也有人認為他們隻是談戀愛,沈悠然未必知道陸臻的那些事,她也是受害者。
不過蘇正生告訴燕山雪,沈悠然确實明面上沒有參與陸臻的那些事情,至于燕山雪交給蘇正生的那份錄音,也是讓陸臻多了一份罪狀,沈悠然提到的視頻,也因為時間過去太久,沒有調查到證據而無法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