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回家路上,傅千鐘感覺整個人都是飄的,他覺得太離譜了,燕山雪怎麼會讓他一個高中生去查一個官員的底細?
她就這麼相信自己嗎?
傅千鐘撓破腦袋也沒想明白,但他已經答應幫忙,也隻能硬着頭皮想辦法了。
就在他焦頭爛額之際,燕山雪已經讓系統幫忙,匿名将錄音放到了網上,怕網友們人肉費事,還特地标明了錄音中的主人公是溪山中學高三(2)班的學生。
有人義憤填膺,有人質疑真假,但不管是什麼态度,都是燕山雪要的讨論度。
她給2号定制的結局,是被網暴,被放棄,做一條喪家之犬。
3号袁潇潇她暫時交給了傅千鐘,若是傅千鐘查不出什麼,她再計劃别的方式,那麼眼下,就輪到了4号苗星。
苗星是動手打文若雪最多次的人,她外表看起來比較可愛,私底下卻經常虐貓虐狗,後期文若雪身上的各種傷,也大多是她留下的。
那該給她什麼結局,才配得上她所做的一切呢?燕山雪思考了好幾天,苗星的家境介于袁潇潇和孫寶瑩之間,比孫寶瑩家有錢,但都是商界,沒有政界的。
就在某一天上政治課時,燕山雪忽然靈光一閃,意識到要搞垮4号苗星,其實比搞垮袁潇潇要簡單得多。
于是她當天晚上就寫了一封匿名舉報信,舉報苗星家的公司偷稅漏稅,僞造賬本。
她其實沒有什麼實質性證據,但是她可以肯定,幾乎沒有什麼公司能經得起稅務局的稽查。
還是找國家才最省事。
這段時間,燕山雪的心情很好,傅千鐘則是一連好幾個晚上,都沒有再陪着她回家。
也是,作為一個高中生,他也隻有晚上那點時間能去調查袁潇潇父親了。
半個月後,稅務局的調查結果還沒出來,傅千鐘卻真查到了些東西。
晚上,當燕山雪看到傅千鐘等在相同的地方時,上前遞給他一根棒棒糖:“辛苦了。”
傅千鐘微微别開頭,但還是接過棒棒糖,就是糾結了半天,都沒打開吃。
大概是覺得與他這個正義偉岸的形象不太搭。
燕山雪看着他的樣子,故意楚楚可憐道:“你也知道,我一個人生活,全靠媽媽的遺産和社區的幫助,買不起什麼很好的禮物,你要是不喜歡,就丢了吧。”
傅千鐘頓了一下,默默地撥開外面的糖紙,開始吃棒棒糖。
雖然傅千鐘沒有之前的記憶,但燕山雪知道,這樣一個會為了真相犧牲性命的警察,肯定具有強烈的正義感,以及對弱者的憐惜。
而文若雪的設定,讓此時的燕山雪在傅千鐘眼裡,就是一個需要保護的弱者。
雖然燕山雪并不承認自己是弱者。
不過有時候,這樣的身份,的确很有用。
“我查了很多網上關于袁潇潇父親的報道,也趁周末去他們的辦公大樓附近嘗試蹲點,不僅知道了他們家的位置,也發現了很多……”傅千鐘停了一會兒,才繼續道,“不算是證據,但他手上一定不幹淨。”
意料之中,燕山雪問:“怎麼個不幹淨法?”
“貪污,占地,暴力拆遷。”傅千鐘簡短總結道,“他的多處房産,豪車,常去飯店的消費水平,都很明顯有問題,至于後面的兩個事情,我也是猜測,因為每次有飯局時,他身邊的人有好幾個多次出現的,是我在網上偶爾刷到過的一些本地企業的高層,他們負責過不少房地産項目。”
說到企業高層,燕山雪忽然想到了什麼,從苗家公司裡找到苗星父親的照片遞給傅千鐘:“有他嗎?”
傅千鐘盯着照片看了許久,又仔細回憶一會兒,才肯定道:“有。”
燕山雪眼睛一亮:“那你能不能再幫我一個忙?”
傅千鐘這回學乖了,沒有立刻答應,而是問道:“什麼忙?”
“放心,是一個正義的忙。”燕山雪笑得狡黠,就在剛剛,她想到了一個一箭雙雕的主意。
一周後,燕山雪估摸着稅務局應該已經動手,便寫了紙條,約苗星六點在教學樓附近的小亭子裡見面。
苗星收到紙條,盯了很久,才寫下一個好字,丢了回去。
燕山雪将紙條收進口袋,在上廁所時丢進蹲廁内,用水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