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警察看到燕山雪的樣子，立刻叫來女警。

女警語氣溫柔地在離燕山雪兩步之遙的地方安撫道：“同學，你别害怕，我們已經把壞人都抓住了，我們是警察，你冷靜點，看看我們。”

大概是女警的聲音過于無害，燕山雪慢慢停下了揮舞的動作，她一臉茫然地擡起頭，想要扶着牆站起來。

女警見狀，立刻上前扶住她，順便拿走她手上的刀，交給同事。

“你還好嗎？可以自己走嗎？”女警關切地詢問。

燕山雪立刻撲到她懷裡哭了起來，沒什麼眼淚，但音量夠大，聽起來撕心裂肺，讓人心疼。

女警輕輕拍着她的後腦，看了一眼燕山雪校服上的血迹和髒污，皺眉道：“不怕了不怕了，我們先去醫院看看你有沒有受傷好嗎？”

燕山雪在她懷裡點了點頭，然後一直低着頭，由女警扶着上了警車。

在醫院，燕山雪做了一通全面的檢查，除了一隻手有些骨裂外，身上就是有些淤青，沒什麼大礙，好好休養，也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反倒是孫寶瑩和那幾個男人，身上到處都是傷口，雖然不深，但養起來也挺麻煩，尤其是孫寶瑩，臉上一不小心就會留疤。

檢查完後，燕山雪被兩個女警帶回了警局，在這個世界她還是未成年人，女警得知她的養母去世之後，隻能聯系了老師作為臨時監護人，陪她一起錄口供。

常永安匆匆趕來，一見到燕山雪身上的血污就紅了眼眶，腦子裡閃過無數柔弱女學生被一群人毆打的畫面。

女警帶她們坐到一間無人的房間内，常永安拉着燕山雪的手，溫聲道：“小雪，你不要害怕，警察叔叔，呃警察姐姐是來幫助你的，她們問你什麼，你就實話實說，知道嗎？”

燕山雪乖巧地點點頭，努力地扮演着一個膽小怯懦，受到驚吓的女孩。

一個女警問詢，另一個女警做記錄。

“你的名字叫燕山雪，燕子的燕，山川的山，雪花的雪，對嗎？”

燕山雪：“嗯，是的。”

女警把身份信息都問了一遍，看燕山雪也放松了不少之後，終于開始問今晚上詳細的經過。

燕山雪發着抖，讓常永安揪心得不行，一隻手拉着她，一隻手不停地輕撫她的背。

“我本來是正常走讀回家的，那條巷子比較近，我經常走，也沒有出過事，可是，可是今天孫寶瑩突然出現在那裡攔住我。”燕山雪說到這裡，聲音哽咽，可憐極了，“她說，她說要讓我毀容，還要打斷我的手，但是因為之前的事情，我身上一直帶着水果刀防身，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隻能亂砍，希望他們可以被吓跑。”

女警給她倒了杯溫水，溫柔的聲音中帶了些怒氣，但在努力克制：“可以說說你是怎麼成功打通報警電話的嗎？”

燕山雪又道：“孫寶瑩說她帶了信号屏蔽器，防止我直播，但是我知道，報警電話不用信号也可以打，我就故意說，我把書包放下，他們好打一些，然後背過身的時候，偷偷按了快捷鍵，打了報警電話，我也，我其實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是我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燕山雪又低下頭哭了起來，這次她努力掐自己身上的傷口，疼出了眼淚。

女警看了眼身旁同事記錄的内容，燕山雪說的與接警中心那裡發來的錄音一緻，她撥打報警電話後，并沒有與接警員有對話，孫寶瑩的威脅也字字清晰。

但仍是有疑點的，女警對燕山雪的遭遇很是同情，卻也不會漏下任何疑問。

“當時我們的同事已經趕到小巷裡了，有人看到你最後還刺傷了孫寶瑩的手，你已經得救了，為什麼還要這樣做？”

燕山雪開始沉默，似乎很不安地絞着自己的校服衣擺。

女警等了一會兒，再次說道：“你别害怕，說實話就好，你本來就是受害者，我們隻是想要知道整個事情的經過。”

燕山雪嗫嚅許久：“我怕，我真的隻是害怕，害怕她會逃走，害怕她又要找人來打我，我當時滿腦子隻是想着，不能讓她跑了，不能讓她再欺負我。”

說着，她撲到常永安懷裡哭了起來。

常永安拍着她的背，皺眉對女警道：“警官，她現在情緒不太穩定，我們還是先等一等再問吧。”

兩個女警對視一眼，同意讓燕山雪平複一下再繼續詢問。

她們起身離開，将空間留給這對師生。

燕山雪低頭哭了一會兒，問：“老師，我會不會也要坐牢啊？”

常永安滿眼心疼，安慰道：“不會的，是他們要傷害你，不是你的錯，就算你是會反擊，不完美的受害者，也是受害者。”

燕山雪聽着常永安溫柔的話語，有些感慨，要是當時，文若雪的老師是常永安就好了。

半個小時後，詢問繼續，燕山雪這一次看起來很平靜，順利錄完口供後，常永安又将她送回了家中才離開。

這一晚上太累，燕山雪睡得很沉。

早上起來的時候，燕山雪還有點懵，下意識地就想拉伸練功，手臂上的疼痛傳來，讓她一個激靈，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