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球場後,大野老師伸手過去,想要幫忙扶一把,飛鳥绛拒絕了:“我一個人可以。”
切原赤也沒有完全失去力氣,本身也不是很重,飛鳥绛完全可以支撐起來。
大野老師:“一會的頒獎禮……”
飛鳥绛:“不去。”
亞軍有什麼好拿的呢。
“比起那個,我覺得先去查一查赤也是不是有什麼精神疾病比較重要。”
怎麼突然就在球場切換第二人格了呢?
飛鳥绛當時沒多想,怒氣湧上腦袋,再加上自己曾經修理電視電冰箱的一些經驗,直接上去就是一拳。
但切原赤也不是電冰箱,敲敲以後發現還能繼續用就不管了。
癱在肩上柔弱物理的切原赤也才想起來這回事,擡頭控訴:“好痛!阿绛那一拳超級痛!!”
飛鳥绛囫囵着揉他的腦袋:“不打那一拳,你還在球場上六親不認呢!”
切原赤也不說話了。
半晌小心翼翼地說:“其實我覺得那一小會身體狀态超級好的!打球都虎虎生威——”
飛鳥绛捏住他的嘴巴,人工降噪。
領獎台上沒有出現亞軍的身影,柳蓮二既覺得意外,又認為在情理之中。以那兩個人的性格,會選擇不來領獎也是正常的。
面對着鏡頭淺淺微笑一下,風将後頸的發微微吹起來,畫面定格後,主辦方說:“這個照片可以郵寄過去,需要的話,可以留一個地址。”
乾貞治正要婉拒,柳蓮二卻微微點頭:“好。”
乾貞治頓了一下,說:“你大概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吧,蓮二。”
柳蓮二:“什麼都瞞不過你,貞治。”
乾貞治:“就今天的比賽情況而言,我不知道的東西恐怕還有很多。”
柳蓮二:“你在埋怨我嗎?”
乾貞治:“并沒有。”
柳蓮二背過身去。
“明年,父親會調到橫濱來工作,我也會申請神奈川的學校。”他說。
乾貞治站在那裡,隻是聽着。
“我知道,你沒有離開東京的計劃。”柳蓮二說,“所以雙打,就到此為止了吧。”
乾貞治:“如果沒有遇到那兩個對手,如果他們沒有把你的實力逼出來,也許你會選擇赢了這場比賽後不告而别?”
“你……為什麼要隐瞞我?”
柳蓮二:“既然都是數據網球選手,貞治難道不明白為什麼嗎?難道你就全身心地信任着我,沒有一絲一毫的隐瞞嗎?”
乾貞治:“……”
柳蓮二:“我想看看在網球上,我能走的多遠。”而東京,至少到目前為止,他都沒有看到有發育的舞台。
乾貞治沉默半晌,說:“好。”
他伸出拳頭,柳蓮二頓了兩秒後與他碰拳。
最後一次。
更多的,乾貞治并沒有問出來。
比如,柳蓮二是不是有意地展現出實力的差距,讓他明白搭檔的路已經走到盡頭。
再比如,柳蓮二是不是在放任飛鳥绛壓榨他的體力,以讓自己順理成章地獲得球場支配權,拿下比賽。
再比如……柳蓮二是從多久之前,就已經有了散夥的打算。
留在心裡的問題,往往才是有了答案的問題。
乾貞治長舒了一口氣。
——無論如何,祝你如你所期望的那樣,越走越遠吧,蓮二。
飛鳥绛和切原赤也是請了假參加的比賽。
比賽時間沒有放在周末,而是周一。因此,切原赤也很幸運地逃掉了周末作業的檢查。
飛鳥绛:“這有什麼好值得高興的。你不是已經寫完了嗎?”
切原赤也愣在原地,嘴巴長了又長,抓着頭發:“啊!那我豈不是虧了!”
好不容易寫完了一次作業,結果都沒有好好表現一下!
飛鳥绛:“比起那個,你先把明天要交的單詞默寫寫完再說。”
請假條上隻允許了他們不上課,沒有允許他們不做課後作業。
切原赤也貓貓一樣癱在沙發上:“唉……”
“對了!”切原赤也支棱起來,“那個前輩給的聯系方式,你有給他發信息嗎?”
飛鳥绛:“有發。”
切原赤也一躍而起:“什麼時間、什麼地點?”
飛鳥绛:“?”
切原赤也:“可惡,不是約比賽嗎?”
飛鳥绛:“我隻是主動發了消息,告知了姓名而已。至于比賽……等我們有信心能打敗他的時候再說吧。”
切原赤也又癱回去:“唉……”
第二天,背着皮包去學校的路上,切原赤也還在長籲短歎:“我總覺得忘了什麼呢。”
“切原!”肩膀突然搭上一隻手,花田的腦袋湊過來,然後對着飛鳥绛畢恭畢敬地:“飛鳥老大。”
飛鳥绛:“……”
大早上的就要被無語一下。
你們那個過家家的什麼黑手黨,什麼飛鳥集團,到底什麼時候倒閉啊?
我有說過要為你們負責嗎?
花田:“飛鳥老大,友子跟我說,昨天的草莓牛奶你沒有喝诶,是最近不喜歡草莓味的嗎,還是說要換個牌子?”
飛鳥绛脊背一僵,咔哒咔哒地扭着脖子,和切原赤也對上了視線。
遭了!
話音落下後,三個人之間陷入了沉寂。
花田撓了撓後發:“怎了呢?我說錯啥了?”
飛鳥绛清了清嗓子:“咳咳,昨天,嗯,昨天……”
該怎麼撒一個聽起來很圓滿的謊呢?
切原赤也靈光一閃借題發揮:“昨天阿绛嗓子不舒服,就沒有喝奶。”
花田半信半疑:“啊,這樣……”
切原赤也:“是的!就是這樣!”
花田又生疑惑:“可是老大,我昨天來你們班,也沒有看見你們啊,前桌的那個女生說你們請假了。”
飛鳥绛不停地“咳咳咳”。
切原赤也把一隻飛鳥绛端上來,解釋道:“啊……對對,是的,因為咳嗽太嚴重了嘛,所以去醫院了!”
花田“噢”了一聲:“那老大你要好好休息啊,我中午會過來給你送養生茶的!”
飛鳥绛:“不用。”
花田最初看到飛鳥绛冷着臉說“不用”的時候,隻會哆哆嗦嗦地把頭縮到肩膀以下,生怕被飛鳥绛注意到。
不過現在,他已經是飛鳥绛座下除了切原赤也外最權威的幹部!
權威的幹部會對老大的話選擇性聽從,一邊跑遠一邊揮手:“老大,中午等我啊!”
飛鳥绛:“……”
兩個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