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都會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更何況是不成熟的切原赤也。
無論有多麼擔心,切原赤也都不會是在球場上扯後腿的那個人。
在網球被抛向空中的那一刻,切原赤也将擔心和憂慮放到腦後,随着“砰!”的一聲,和網球一起向球網出發——
黃綠色的小球如同墜了千斤,在對面的球場落下。
乾貞治握緊球拍,在預測的網球落點之前準備着——不知道會不會是和之前接到的那球一樣,但隻要是網球,他就不會放過回擊的可能。
球拍觸碰到網球的一瞬,乾貞治好像被拉進一個漩渦,彙聚了全身的力量,也隻是在拼勁全力抵抗外來的力量。
想要憑借自己的力量出去,好像十分困難。
但!
絕不是不能做到!
乾貞治發出一聲怒吼,斯文的男生舍棄掉所謂的形象,左手一同扶上球拍,終于将網球回擊!
柳蓮二看着搭檔拼盡全力的回擊後,臉上卻沒有露出輕松,反而更加凝重。
網球越過了球網,擦過站在網前的切原赤也的發絲向着身後沖過去。所以回擊這球的人隻能是飛鳥绛——
但是飛鳥绛在哪?
柳蓮二頓住。
熟悉的、一前一後的雙打陣型。
後場的飛鳥绛揮了球拍,将網球大力抽擊回去,在柳蓮二身後炸出聲響。
切原赤也微微側身,露出身後飛鳥绛的身影。
如果自己已經完全被看破了。
如果這場比賽一定要赢。
那我還能做些什麼呢?
那個在比賽前被大野老師說不允許用,被飛鳥绛說還沒有完全成熟的陣型。在遇到這種強敵的時候,就沒必要再藏着掖着了吧。
切原赤也這樣想着。
“飛鳥、切原得分!”
短促的口哨響起來。
飛鳥绛舉起手,切原赤也隔空對上拳頭。
飛鳥绛的加入,将數據織起來的無形大網撕開一個口子,切原赤也掙脫了出來,他們很快拿下了這一局。
現在的比分是3:1。
飛鳥绛、切原赤也領先。
乾貞治将眼鏡摘下來,放到運動T恤上擦拭。額頭上留下的汗水不免地在運動中被甩上眼鏡,滑落下的水痕會擋住觀察球路的視線。
柳蓮二視線從比分牌上離開,輕聲說:“接下來是誰的發球局。”
“切原。”
乾貞治戴上眼鏡,和柳蓮二短暫對視一眼,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想要使用出那個陣型,那麼切原赤也就必須發球後的第一時間上網。
但……會有人給他發球上網的機會嗎?
柳蓮二:“下一局交給我,貞治。”
乾貞治:“我明白。”
網球抛起、揮拍——
而柳蓮二在球網的對面揚起來球拍:“落點在這裡的幾率是 ……”100%。
從國小後開始打網球,再到後來遇上乾貞治,組成雙打,柳蓮二經曆過很多正事的,非正式的比賽。
街頭網球場地開心的玩鬧,網球俱樂部裡虛心的讨教,正式賽場上飽含着獲勝欲的挑釁,形形色色的網球選手遇見很多。
但隻有切原赤也,是唯一的,坦率到将所有球路暴露在他眼前的人。
或者說是,他們在網球上異常地投拍,以至于切原赤也的任何舉措,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比起乾貞治得來的大緻範圍,柳蓮二的結論則更加準确——
因此。
切原赤也的發球——
“砰!”
必然不會得分。
上網到一半的切原赤也驚愕地停下身體,轉頭看身後的網球。
這一球的速度,堪稱到恐怖。
“這是小學水平能打出來的網球嗎?”
“比起之前那些,可以說是降維打擊了吧。這個妹妹頭的選手不簡單啊。”
就連乾貞治也投來詫異的視線。
并不是巧合。
所以蓮二……是什麼時候背着我擁有了這樣的實力呢?